羊知跪乳,乌知返哺,你抱着那点孽缘,还不如畜生。”
指尖微挑,燕无常狂吼一声伏地不动,温珧指尖也多了段血红色蠕虫似东西,在温珧目光下缩成一团,仿佛还在瑟瑟发抖。
燕无常喘息良久,再抬头时,眼眸清明,再无方才的疯癫狂乱,晶莹泪水顺颊滴落,陡地放声嚎啕,声声似泣血,行行泪带朱。
陡然,燕无常反掌狠击在自己天灵盖上,七窍血出,其形若鬼,涩声道:
“多谢魔君为无常除去孽缘丝,然大错已成……无颜以对故去师尊同门,唯以死谢罪……愿有来生……”
“你的来生里,不会有他们,自私贪妄种下的业果,你得自己尝。”
温珧冷冷截下了燕无常的来生愿,他无视燕无常那不能瞑目的眼与重倒入尘的身躯,广袖轻挥间,已拂尽其化尘之所遗。
有傀儡魔仆悄然步出,递过青灯一盏,温珧弹指之间,已将那血红虫样之物弹入灯中,立时青灯亮起,徐徐而升,悬于大殿众多青灯之后不提。
白衣重雪,衣袂飘飘的夜璇玑缓步而出,他那与温珧有几分相似的清丽冷绝面上似有隐哀,轻叹:
“他原也不是罪大恶极的孩子,是我教徒不善,让他生了那般心思终成魔障……”
“因果自择,与你何干?”
温珧扬手止住夜璇玑,明锐生光似藏了冰刃的端凤眸轻挑,凤翅似的眼尾晕着冷华似电,直入人心:
“他原不过是生在世俗瓦舍里的孩子,天性中便有极端的自负与自卑在,你那仙门教导弟子的法子只对寻常小儿有用,于他却似缚丝千结般不自在,又想拥有世间至暖,又不愿让旁人也见暖阳耀目。
所以,燕无常生出那般心思,也是平常。就象雏鸟会把出壳第一眼见的人认做父母,并争宠意图独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