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川,他那表面脾气古怪别扭实则单纯的义弟,只以为那仅是什么邪正之争,家族恩怨,认回了赵青峰这亲弟弟便什么都不顾不要,却忘了,世间或许什么都是假的,利益才真。
季川那傻子,许是还想着几年后就可接自家这义兄出去,却不知仅凭他殷剑是殷不或之子,他便只有葬身此处。
也可能,季川有了亲弟弟赵青峰,他这性子别扭,还与之有亲仇的义兄,便不再重要,更可能,已把他忘了吧!
一点破碎星辰似泪珠轻落,殷剑微微闭了闭眼,他觉得有些气窒胸闷,却没办法让自己略微松泛些,往日精妙医毒之术,在自己身上却成了笑话。
‘这么美的双眼,怎么会让忧伤所掩?’
柔柔轻语再一次出现于殷剑脑海中,这一次,殷剑看见了说话的“人”。
长发如墨瀑流泉轻泻委地似带星辉,银红织锦广袖长袍,衬得肤若脂玉,眉目如画,昳丽绝伦,宛若披着月色霜华而临的仙神,却又凤眸凌厉威不可犯,杀伐之气盈然于睫。
殷剑之所以知道“他”不是生人,乃是因其所立之处是堵墙,其人是从墙中走出,身形虽显,却能被高窗所泻进的月华映透。
“我快死了,你若真那么喜欢我的这双眼,就剜了去吧!反正,再无想见之人,没了它,也好……”
殷剑浑不在意下的轻笑,单薄笑颜象株茎细叶小,花瓣轻薄得阵风都可以粉碎的,苍白无力道畔野草花,却有种别样的坚韧:
“你拿去吧,只要你想要。”
‘身陷污沼,却有如此纯净的魂魄,也难怪并无怨气亦可阻住本座脚步。
本座陵端,你有何求可尽说无妨。这凡尘俗世,除人心不可控外,相信还无事可为难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