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意，从来比情思更长。”

断尘微微闭目，他所修的并非无情之道，却偏被逼饮下了无草，而今恨绕心头，承受的反噬也是非比寻常。

然，断尘却并不在意，作为天帝，虽挂的是虚名，可天帝神格却是实打实的，也因此断尘知晓一些只为天帝才可知的东西。

——就比如，若是打破昊天镜，便可令天地更迭，也有机会改变前尘。

而昊天镜，却恰是天帝才能掌控的宝物。

三界众生？

那白蛇祸世，青、白二帝又窃天运以补自身，众生早沦苦海，还谈什么救与不救，不如破而后立。

青、白二帝只以为杀破狼三星乃天帝天然辅弼，除之便可由得他们肆意妄为了，却忘了，纵然天道之运被夺，天帝也沦为傀儡之流，可到底天道就是天道，为持公守正以应天律地法，也有破釜沉舟之心。

于是，昊天镜破，就成了契机。

在天帝断尘打破昊天镜那一刻，让断尘记起了一切。

却原来，天乩界不过是一方小世界，是魔主玄一为了自家当儿子一样疼的弟弟妖神天启开始的历劫之界。

而，断尘也好，斩荒也罢，皆为天启。

所不同的是，斩荒是那个意气飞扬未经过那许多失去前，尚在年少的天启。断尘却是千帆过后，两手空空，修了大道无情，白了青丝的天启。

明了前尘，却还是要返身再入红尘，只不过这次，可不由得青、白二帝摆布了。

解了前忆的斩荒，虽说还是个狂放性子，可却早不是能被区区蛇妖魅术惑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