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函沉着眉眼,拨开每次都会在深潭之事上慌得不行的祭司们,走到汀墨身边,安静地又围观了下全程。
“退至栏杆外。”
他告知了声,默不作声地接过汀墨递上来的丝质手套,展开,五根手指被严丝合缝包裹,而后半蹲下身,从潭中将那丛才形成的火炎苔藓捞上来。
身后众人屏息凝神,连呼吸都刻意控制着轻下来。
这世间,也唯有神灵能无视这深潭中积年累月,足以噬天的邪念。
苔藓有着极为真实的质感,手指用力时,潮湿黏腻,随意一碾,便碎成颗粒状的碎末,簌簌掉落至手边。
“咕噜,咕噜。”
听到这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声音,汀墨与祭司殿诸位纷纷循声看过去,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忍与惋惜神色。
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很快有人没控制住声量,惊诧至极:“怎么回事?不止一个?”
江承函像是早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他垂着眼将手套褪下,放至一边,随后抬眼看向潭心。
深潭每次沸腾,都意味着山海界要活祭一人。
每当这时,潭中心会出现一个由无数小气泡卷成的旋涡,煮开了锅似,“啵啵”地升到半空中,而后炸开,宛若汤水耗费诸多时日,终于熬成。
可从前只出现一个旋涡的潭心,此时此刻出现了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