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函确实不大管她,事实上,她就是个无法无天,不服管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她的脾气躁一点,想一出是一出,闹得人头昏脑胀,而他是一捧冰雪,包容度大到近乎没有底线。
但也只是近乎。
踟蹰片刻,她还是动了,抿着唇踱步到了柏舟身边。
凡界已值初冬,长在祖脉边的垂柳汲取了点灵气,但没开灵智,在肃杀的季节里,也没能抵挡住万物规律,秃得只剩光溜溜的枝条,有一搭没一搭地被风吹得四面摇晃。
“帝师。”楚明姣扬起笑,扯了扯他云彩般绵柔的宽袖,问:“地煞的善恶魂收完了吗?”
若不是挂着柏舟这个帝师身份,江承函现在真不想理会这样的问话。
静默许久,他侧身,拂开肩头垂落的枝条,纵使五脏六腑从楚明姣钻进别的男子衣裳下时就已经开始挛缩,嫉怒的滋味令神灵几近无所适从,此时此刻,真面对着罪魁祸首,他也只是屏着气,将她认认真真从头打量到尾。
“收了。”
他答得简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愠意,须臾,皱眉看向她左肩的位置,问:“肩怎么了?”
“和地煞打斗的时候被扭断了。”
“已经服过药了。”
她眼里蕴藏着星彩般的笑意,这样的事对她而言,好似稀疏平常到根本都不值一提,反倒是蹂、躏他衣角的动作很没有章法,莫名透着种小孩气。
“凌苏怎么离你那么远,他惹你生气了?”
柏舟鸦羽似的睫毛覆落下来,顺着她手指搭落的位置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