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最多,江承函只在床笫之事上听她胡言乱语地哼哼唧唧抽泣过。
像现在这种情况,一次都不曾有过。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日,足足一个月,楚明姣都将自己关在藏书阁里,她拿着本册子,但凡看到些什么与琴修,箭修转换之术相关的事,就认认真真记下来。
那段时间,她谁也不见,谁也不理,玉简亮起来又熄灭,宋玢和苏蕴玉差点以为她又怎么了,还旁敲侧击去问过楚南浔和汀墨。
这期间,她卯着一股劲,觉得只要自己看了足够多的书,总能找到方法让江承函将那该死的琴意散回去,这股劲在她翻完最后一本记载了琴修事宜的术后溃散了。
事实摆在眼前,逼人不得不接受。
江承函才从神主殿与神使们议完事,转身去了藏书阁。
这一个月里,他也受到了冷落。
楚明姣终于肯从藏书阁中出来,捏着那本小小的册子,又看了看盒子里彻底沉寂下去的流霜箭矢,麻木地揉着眼睛,眼睛里全是熬出来的血丝。
江承函担心她的状态,将她牵着回了禁区中。
她瘦了一些,模样透着某种狼狈萎靡。
他摒弃左右侍从,就着铜盆中的热水给她擦了擦手与脸,又润了润干裂的唇瓣,叫她坐定在铜镜前。自己则敛眉,将她的发辫拆下来,重新整理,最后耐心地将脂粉涂抹均匀,以笔尖蘸着朱砂在她额心间描出收尾的艳丽一笔。
铜镜里又出现一个精致得宛若瓷娃娃般的美人。
因为眼仁里遮不去的血丝,又像只娇贵难哄的兔子。
看着看着,这美人倏地眨了下睫,腮帮子上又挂上一颗泪珠。
楚明姣觉得自己这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个月里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