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还是一身黑衣,那黑衣被雨一淋,好像褪色了,水从袖口,衣摆处滴下来,成了鲜艳的红色。
那不是褪色,
是她流的血。
来之前就流的血。
本命剑想在二十四天内恢复如初,绝非易事,为了做成这件事,她不知经受了怎样的折磨与考验。
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衣裳都来不及换一件就来了。
江承函心尖发涩,喉咙也发涩,指节下拨弄的好像不是琴弦,而是自己胸腔里那颗酸胀得不知所以然,抽痛又悸动的心。
而今世上最厉害的剑与最厉害的琴合力时是什么样,大概见过此情此景的寻常人至死都不会忘却。
一曲落到终点,楚明姣停下来预备缓口气,觉得有些吃力,而对面黑衣女子披头散发,不复光鲜模样,唇边挂着黑色的血丝,目光阴毒,已经是强弩之末。
还需要最后一击。
致命一击。
楚明姣咬咬牙,准备咬咬牙强行攻上去,却见天地间,突然有玄妙的金色匹练有游曳过来,注入自己与江承函的身体里。
“是信仰之力。”江承函提醒:“将它们注入到剑意中,能重伤秽气。”
楚明姣立刻懂了。
她收剑回身,神情认真,本命剑虽然收剑,可感应到某种号召,在她手里兴奋地嗡嗡抖动,迫不及待想要刺穿敌人的咽喉。
剑意喷薄,直入云霄。
她这最后一剑,出得极慢,摒弃了一切花里胡哨的技巧与前调,只追求极致的攻击力道,剑刃两边,各裹着厚厚的信仰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