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准备那场比赛,是桑虞整个跳舞生涯中,遇到的第一个重大难坎。
编舞老师建议她跳到月季花的完美绽放,也只把舞编到这里。
但她觉得这样不够完整,一枝月季不应该只有花开。
因此,桑虞和编舞老师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老师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眼界浅薄,理应尊重老师,依照老师的想法来,他又不会害她。
桑虞平常不争不抢,可对于舞蹈往往固持己见。
她昂起巴掌大的脸蛋,有理有据地反驳:“可是老师,最终上台表演的人是我,如果我都不能赞同舞蹈想要传达的情感,还有打动评委的可能性吗?”
编舞老师没想到娇娇柔柔的小女生会是一个硬茬,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怒气冲冲地留下一句:“那你自己去想该怎么跳吧,想不到也没有参赛的必要了。”
随后,桑虞确实在日思夜想,在教室上自习课、课间休息,都在笔记上勾勾画画。
她那时经历单纯,无知而无畏,凡事总想尽善尽美,每每冒出一个念头,都觉得不够有深度,有震撼力。
当时沈亦淮在南城舞蹈学院念大一,空闲都会回高中来找她,关心剧目的筹备情况。
眼看着比赛日期逼近,桑虞迟迟找不出适合的,足以说服编舞老师的思路,又在这方面心高气傲,不愿屈从,成天烦闷至极。
她甚至考虑过,要不放弃这一年的比赛吧。
转机在一个晚夜,沈亦淮带来了全新的思路。
他说月季要花开,更要花落,她不止要诠释鲜花盛放的过程,还要有处于尾声的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