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当了妈妈,身形容易僵硬走样,体力可能大不如从前等自身的问题,舞团终归是一个极度现实的地方。
首席的位置不会有一日空缺,她坐得上去,别人也能坐得上去,排队等候,翘首以盼的优秀后辈不胜枚举。
她离开一两年,就等同于离开目前在舞台上,耗费二十个严冬酷夏,千辛万苦拥有的一切。
桑虞凄凉地笑了笑,她终于理解了沈亦淮那天为何会说他们的工作特殊,最好提前和相亲对象讲清楚。
的确特殊,或许一大半家庭,一大半男人,都不能接受她不要孩子这一点。
她也不会为了任何人妥协。
思及此,桑虞倏然想到,假结婚又有了一个好处,至少在这方面,绝无负担。
脑中适才转过那日餐厅内,岑野给出的婚前协议书,她的耳膜就接收到一阵机车的轰鸣声。
桑虞心一紧,放眼望去,斜侧面的道路上驶来一辆墨黑机车,放肆操作的清瘦男人头戴同色头盔,全然遮住了容貌。
但她立即辨认出,是岑野。
接近是本能的行为,桑虞害怕和他迎面撞见,掉头朝右手边的拐角跑去。
彼方,岑野护目镜下的双眼眯了眯,原本直行的机车忽地在前方打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他好不容易从熙熙攘攘冲回了通幽曲径,又冲去了熙熙攘攘。
这片的道路四通八达,桑虞不敢停歇脚步,一面奔回小区,一面琢磨:岑野没看见她吧?
他把机车骑成流星赶月,稍有不慎就会小命不保,视线肯定锁定在前方路况,不会分心给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