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项挑战,阳台上的人太多了,如果一个一个在客卧门口叠脑袋,趴在最上面的那个人脑袋要抵着天花板。

我们决定派出一位代表,带上窃听器行动,为的就是其他所有人都能听到大人谈判的场地中发生了什么。

迪克前去执行这一重任,许许多多个脑袋挤在阳台上,每个人都打开了通讯频道,我戴上了蓝牙耳机。

安静的通讯频道理逐渐有了声音。

细微的“啪嗒”声,迪克把窃听器黏在门框边,小心翼翼地跑回来。耳机里此时还是只有细碎的碰撞声,仿佛一个人把手里的东西不停拿起放下。

“完了。”这是老爹的声音,“拼不起来了。”听上去有一丝崩溃。

我顿时想起来,在老爹住的客卧里有什么。

我在客卧的斗柜上摆了一套自己拼好的乐高城市。

那套乐高我拼了十个小时,为了不让老爹失手犯下大错,我反复提醒他摔碎了这套乐高就等着吃枪子吧,我愿意给他挑枪的权利。

显然,他已犯下大错。

“都是你,打个屁打?”老爹暴躁地捶地板,“我要是被我女儿毙了,你也别想独活!”

我感觉周围的眼睛纷纷朝我看过来,不同耳朵上挂着一只蓝牙耳机的人们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爸用词……”迪克斟酌了一下,“挺夸张的啊?”

“这是我们父女感情好的证明。”我笑眯眯道。

芭芭拉在一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提姆窃笑一声,被我拽住手掐了掐掌心。

听声音,老爹正在再次尝试拼好我的乐高。

在他从姨妈家里把我接走前,他不是一个手巧的男人。

虽然他上次在家里和提姆碰面时表现得还算贤惠,但在我小时候,他第一次亲自下厨的那天晚上我们住的酒店。

当天发生过什么,实在是惨痛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