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打扫地上的玻璃渣,用报纸糊住漏风的窗户。
房间四处还挂着我出门前摆好的圣诞装饰。窗外的天空呈现出灰蓝色,边际线是越变越亮的白。
距离天亮不超过一个小时,考虑到可能会打扰熟睡中的邻居,我没有打开音箱,播一首圣诞颂歌。
报纸糊成的窗户被一只手小心扒拉开。
红罗宾披着半明半暗的云从天景里跳下来,落在地板上,抖抖身上的灰。
他摘下面罩,长吁一口气,“我的眼睛前在冒星星。”
“你现在往天上看,说不定也能找到星星。”我难得不同情他,“要是你把我刚补好的窗户弄破,你今天做好在漏风的客厅睡沙发的准备。”
“你居然如此狠心,”提姆神色凝重,“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
“你没有错,但我明天要找布鲁斯谈合作。”我托着下巴,表情沉重,“这是一场恶战呐。”
“其实我早就这么觉得了。”提姆挠挠头,“你对布鲁斯好像有点偏见。”
他学着怪兽的模样张牙舞爪地比划两下,“他在你心里都快变成异端审判庭了。哪怕在公司里,你也是见到他掉头就跑。”
“这还用问吗?”我面色难堪,心中感想一言难尽,“不管作为晚上的义务值班人员,还是白天的翘班魔王,哪一个他都不好搞。”
我提醒到,“我不信他没让你交过万字报告书,那可是编都不知道怎么编的程度。”
我生命中百分之五十的工作垃圾都曾遭受过韦恩大魔王的审判,看到他我没有两腿打颤都是我勇气可嘉。
提姆伸出手指,晃了晃,“你太小瞧我了。”
他面色镇定,又心如死灰,一团灰捏成的史莱姆在他的心头蠕动爬行,“我们给蝙蝠交总结报告都是要交三万字的,不然就等着集会上他点名让你反思吧。”
我倒吸一口凉气,敬畏地看着提姆,“你们没有人反抗他的暴政吗,我们拒绝过度反思的企业文化。”
“每个人都在反抗。”提姆蹭蹭鼻子,“每个人都交了报告,哪怕是芭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