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都在担心。

担心爹爹对他的态度太好,以后他走了,爹爹会伤心。担心爹爹每日都在期待和阿娘相遇的年月,要是以后期待落空,他肯定会伤心。

就这样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日子里。

大病没生过,小病没有过的绥宝,终于在刻意与云降疏远后的第二个月,病倒了。

病症来势汹汹,要不是云降半夜回府,悄悄去他房间里瞅了一眼,听到小家伙打着冷摆子喊冷,府中下人怕是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云降又气又怒,将偷奸耍滑给绥宝值夜的丫鬟小厮,全发落了。

当日夜里,将军府传唤了不少大夫。

甚至连军医都被请了过来。

但绥宝的身子忽冷忽热的,额头摸着烫手,面色却惨白惨白的,看着就像快不行了一样。

大夫们看得提心吊胆的,商量着如何救治。

可惜折腾了大半夜,各种汤药灌下去,都无济于事。

眼看绥宝脸色渐渐变成死灰色,大夫们心更颤了,这孩子八成已经没救了。但想到急急让人将他们连夜‘请’来的云少将军,一个个颤得更明显了。

都没敢耽搁。

在绥宝渐渐失去生气,嘴唇开始染上乌青色时,大夫们急忙跑出去,胆战心惊地让云降进去看一眼。

还委婉地让他准备后事。

云降气得将他们全部轰出了府中。

等回到房间里时,床上的小家伙似乎已经感受不到忽冷忽热了。

此刻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紧闭着的眼睛,泪水直流,嘴里还在哭腔地呓语着:“爹爹……绥宝走了,你…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