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沉声道:“正是因为这种时候,你才更不能去。”
随即,他轻声一叹,“谢家现在乱成一团,刺杀沈霁的罪名都是谢远在扛,只要他守口如瓶,我们便不会有事。”
听到此话,江柏舟面色遽然一白,“爹!你该不会不打算管谢家?”
江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江柏舟不可能不清楚,要是他放弃了谢家,谢家那才是真的没有活路。
“并非我不打算救谢远,只是如今这样的局势,我们不能淌浑水。儿啊,有句话说得妙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说对吗?”
他用那双闪烁着精光的混沌眼睛灼灼凝着江柏舟,势必要叫他点头认输。
对视半晌,夜色凄寒,江柏舟浑身泛起一股无尽的冷意。
“回去睡吧!”江黎抬手轻轻拍了拍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别忘了,你身上的担子还有平阳侯府。”
作为平阳侯世子,万事都要以大局为重,绝对不能有儿女情长。
江黎深知谢兰音生的貌美,若是他自己年轻个二十来岁,也会动心。
这样一个女人拴住儿子固然是件好事,不会让他耽湎烟花柳巷。
不过——
在这样大事跟前,他恐怕要重新思量一番和谢家的婚事。
单说沈霁此人睚眦必报的性格,绝对不会让谢远有什么好下场。
江黎自认,若是可以,他会护住谢远一条性命,也算是偿还当年救命之恩。
可若是谢远没有命活着,今后他也会在每年祭日送上一炷香。
此等仁至义尽的事情,江黎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