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难眠,就连入睡前脑海中时不时闪过江柏舟自尽的画面,越想心头越是难捱。
直至某日清晨恍恍惚惚起身,先是拿过刀剑,在婢女惊恐目光下杀了她,随后又剁掉自己其中一只手,而那只手正是曾经将刀剑送到江柏舟怀中的。
身子的痛和心底痛楚不断交织,似虫蚁啃食,折磨着他。
如今,总算,一了百了。
江黎疯了,浑身无法动弹,唯有一双眼睛来回打转,拔掉牙齿的老虎没有任何威胁。
姜岸亦然,尤其他病过一场的这段期间,姜照竟将他手中权势纷纷夺过,自此,长宁侯府包括曾经效忠他的部下尽数倒戈,他再也不是长宁侯府的那片天。
看着意气风发的姜照,姜岸深深叹了口气,似乎自从军权旁落,就越来越看不懂他。
“给萧晗光做事,你且看看他待沈霁如何,日后也会如何待你。”
这便是姜岸这么多年来从不站队的缘故,若不是因为姜婉初,他都是游离在外,从不入局。
眼下,姜照甘愿成为萧晗光手中的一颗棋子,他或许有权有势有谋,可到底,姜岸并不认为他能斗得过沈霁。
闻言,姜照勾唇悠悠笑道:“爹,你老了,朝堂中的政事今后有我,长宁侯府有我护着不会有事。”
话毕,他命人好好照顾姜岸,而这其中的“照顾”到底是监视还是其它,又是另有说辞。
权势可真是一样好东西,能令多少人趋之若鹜。
可是若没有了权势,又怎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姜照跨出房门抬首望天,湛湛碧空仿若凝结一层浓雾,随着狂风席卷,飞沙走砾,一场倾盆大雨倏然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