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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姿态从容不迫, 仿佛这些法子他早就知道, 待一整篇洋洋洒洒的《治水赋》完成, 整个过程竟是文不加点。

谢琉霜放下手中的墨锭, 取过一方帕子仔仔细细擦干净每一根手指,待做完这些,她凑过去认真看了眼温亭书写的内容。

谢琉霜也会看些乡野轶闻,温亭书看过的古书多,夫妻二人也会就着这些聊些趣事。

他写的内容并不晦涩,通俗易懂,按照他往常的文风,显然这是另一种类别。

见状,谢琉霜不由诧异了瞬:“你的这篇笔墨通俗,同以往的不大一样。”

闻言,温亭书柔声笑道:“治水之事关乎苍生百姓,要那般文绉绉的东西做什么?上位者想要看到什么样的东西我们就应当给他们看到什么样的东西。”

此话一出,谢琉霜微微怔住。

她不禁想到先帝。

先帝本身喜好的就是奢靡之物,就连交上来的奏章都需要官吏的文笔运用华丽词藻。

听说曾有一位官员肚子里没有太多墨水,递上去的折子被先帝扔回来,说是文笔粗鄙不堪。

后来,那位官员燥红了脸,只能私底下花些银子托人找到一位擅长文书的学子,让他帮忙当个代笔。

尤记得温亭书那时候在曲水流觞宴一文成名,那篇被先帝甚誉的《流云赋》便是以华丽的词藻描绘山川之美。

由此可见,温亭书也知道应当如何迎合上位者的喜好,如何能让自己在一众青年才俊中脱颖而出,若不是他的身子骨不好,按照他的能力,想要做到和陆缙一样的位置不是一桩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