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再提我就真生气了。”钟言悄悄将肚子里的枕头拿掉了,紧紧地抱住了他。傻子,有我在,我要你永远不走,我要你长长久久,哪怕违背天道人伦。
两三天后,鲤鱼头上的伤口还是没能愈合,看来是要长长久久地带着伤疤生活了。三天后,院里除了竹林,其余地方的土都被翻开了一遍,毕竟童花手里的这个活儿可不是什么小动作。他挖得非常认真,仿佛不把院落里的秘密挖出来就誓不罢休,但是也很听话,从不好奇竹林子里头有什么。钟言喜欢听话的小孩儿,不惹祸,又老老实实地干活儿,只是有时他觉着童花懂得过于多了,不像是普通的花农。
这天傍晚,最后一块也快挖完了,钟言倚着窗棂悄悄地看着,提前让翠儿去点了灯。
点了灯,灯下黑,窗棂里头就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了。院里的童花一刻都不敢停歇,看样子是打算在今晚之前全部弄完。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钟言眼中,瘦弱的身子扛着花锄,时而翻土,时而蹲下翻找什么,忽然间,他完全停了下来,显然是有所顾忌还特意左顾右盼。
钟言连忙往旁边躲躲,确保他看不到自己。
童花再次往后看了看,然后将手里的东西快速塞入口中,咀嚼过后飞速咽下。随后他若无其事地继续站起来挖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钟言眯了眯眼睛,右手拿起毛笔在纸上挥洒墨水,写好后将元墨叫了过来:“你往后厨跑一趟,这个给张开,让他速速去办。”
“是!”元墨不敢耽误,扭头甩开小短腿就跑了。
又过了半柱香,童花站在了门槛外头,秀气的小脸蛋上全是汗水。他用袖口一擦,额头上立马擦出一道土印子,还浑然不觉:“大少奶奶!外头挖成了!您快出来看看!”
“来了!”钟言若无其事地走出去,让秦翎留在了屋里。
“挖了好久可算挖完了,这院看着没那么大,但土够厚,所以才耽搁了这样久。”童花一边走一边搀扶着钟言,生怕少奶奶被脚下碎石绊倒,“其余没用的地方我又给填上了,我觉着不大对劲的地方留下了,请您过目。”
“辛苦你了。”钟言看了看他的嘴角,已经舔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他方才往嘴里塞过什么。他再看向脚下的深坑,童花留下了大约一个睡房那么大的空余来,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就直对着他们的正门。
“门对池,池如钩,心头血月向天奏。”钟言点了点头,“怪不得你能挖出地下水来,原来有人在这院里布下了死水池子,还是这样精细,巧妙,不为人知,就藏在这没有活水的院落里。”
大坑里大多数地方都是沙土、没来得及清理的草根以及已经死去的枯树根,但最为重要的都不是这个,而是这下头有个池子!
一眼能辨死水池,淤沙堆积成坟山,黑水藏奸绿藏污,红血头顶悬落月。钟言默念,顺着心里话就抬起了头,月亮正在往上
走言笑了笑,“快干活儿吧。”
“谢少奶奶。”童花这回的感谢很小声,感激地看着钟言的背影进了屋,再弯腰拾起地上的花锄,开始破掉这个不好的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