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还会厨艺,还会女红,只是不喜欢打扮而已。
思来想去,秦翎一筹莫展,或许是自己想歪了吧。她从小吃不饱,爹娘不疼爱,往后好好给她补上。这样想完之后,秦翎起身离开了他们的婚床,径直走向那观音台。台上供奉僧骨,地上有小翠放的蒲团,他缓缓地坐上去,对着这位高僧的遗骨深深忏悔。
是自己思想不正,竟然这样想她,不知这位能庇护自己的高僧会不会怪罪自己为人不好,后悔这些时日对自己的照顾。一定会吧,佛心无边,若是这位高僧在此,他一定不会像自己这般,趁她熟睡之际碰她的衣裳,不守本分。
越想秦翎越是自愧,便闭上了眼睛。可是她睡着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就算是男子,也是少有的好看。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动了动,醒来了。
钟言睡梦中好像还见着了水鬼,但好在那都是梦,睁眼后他第一反应是检查衣裳,又看向一旁,没看见郎中和药箱,便知道秦翎没有叫郎中。
放心之后钟言才坐起来,几步之外是那人的背影,竟然坐在蒲团上。
“你吃什么了吗?”钟言低声问,怕吓着他。
秦翎听到她说话才转身,自己想入了神,竟然不知她已经睡醒。“吃过了,你什么时候醒的?还累不累?”
“原本有一点累,这会儿睡完又不累了。”听到他吃完钟言才放心,拍了拍床边叫他过来,“你怎么离我这么远?”
“我……”秦翎不敢说自己乱想,慢慢地走过来坐下,“我怕我动作大了,吵醒你。你最近消瘦,好不容易才睡着。”
“你也知道我最近消瘦啊,那你多吃点,往后别让我这么费心。”钟言懒懒地搭住他的肩,开始卷他的头发来玩儿,“还好现在都没事了。”
秦翎刚刚平静的心跳再次起了波澜,禁不住她的撩拨,她会是男子么?若是,这会儿就是男子在依靠自己。可是转念又问:“那位高人……他是什么样子?改日我怎么谢他?”
“哦……他啊,他是个和尚。”钟言随意乱说。
秦翎看着她的表情,似乎要从她眉梢嘴角看出什么来:“是吗?”
“当然是了。”钟言点了点头。
“那他是如何做法驱赶鬼邪的呢?”秦翎再问,“那时候烛火都灭了,我只能留在原地等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一定很凶险吧?”
“也不是,高人自然有高超的法术,一下子就收服了。”钟言信口开河,“我在旁边看着也觉着惊奇呢。”
“哦,原来是这样,竟然一下子就收服了,我还担心见了血,吓着你。”秦翎深吸了一口气。钟言捏住了秦翎的鼻尖,逗小孩儿似的捏他:“自然没有见血,见了血我头一个往回跑。”
“是吗?”秦翎看向了她的手。
“自然是。”钟言点头。
秦翎便没再追问这个,转而问别的:“那……水鬼是从何而来?是谁想要杀我?”
钟言的心跳原本就慢,这下更是慢了半拍。解决水鬼事小,如何告知秦翎真相才是事大。曹正卿是他恩师,师娘和小师妹必定也是他熟识之人,总不能说她们死在了曹正卿的手里。
固然人心险恶,世道艰难,可钟言还是想给秦翎一方净土,让他安心养病。
“水鬼是无意撞上你的。”最后钟言只是这样说,“那位高人说,鬼邪总是喜欢缠上两种人,一种是八字太阴的人,遇上什么事都压不住,故而容易撞鬼。还有一种便是你这样的,身子虚,刚刚大病初愈,需要内外调和,好好养着才行。”
“是这样?”秦翎皱了皱眉。
“自然是,你只需要修养便好。”钟言说得自己都快相信了。
“那……为何我床下是空的?”秦翎摸了下床板,木料里头有石砖,宛如一口棺材。
“有一种床是这样的,只不过如今不多了。”钟言早就想好借口,“你这种床最适合养病,等到年下最冷的时候在里头放上烧好的炭盆,熏热了再睡,绝对冷不着你呢。我想,这床必定是有这番用意,但是因着你一直病,家里竟然给忘了。”
秦翎抿了下嘴唇:“真的么?”
“是啊,两个月之后咱们就可以试试,睡着一定舒坦。”钟言摸了摸他的心口,“总算是告一段落,你别想这些了,免得伤神。”
秦翎再次看向床褥,又看向床上拴着的红绳和金铃铛,最后释然地一笑:“好,我不多想。你若累了就睡,我先去洗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