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也担心他,张然问他:“霍哥……你没事吧?”

“没事。”霍柏衣说,“你别拿这个眼神看我,我没死。”

“我哪儿有,我担心你啊。”张然说,“你喝奶茶不?”

“你请我干什么,不是该我请你们吗,今天不是我解放了吗。”

“别介,我请你!”张然说,“我请你啊,你笑一下!”

“?为什么?”

“快笑!”张然嚷嚷起来,“赶紧的!你笑一下今天在这儿的所有人都能喝雪王,你不笑今天就只有你有!你不笑就是霸凌我们所有人!”

张然胡咧咧的样子实在太像辛青了,霍柏衣没忍住,终于噗嗤笑了。

张然跟着乐了:“哎你笑了笑了!好!听话!重重有赏!翟卿呢!把朕的手机的拿上来!”

翟尹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你找病吧你。”

一群人再次笑闹成一团,辛青跟着抽了抽嘴角,却没笑出来。

他又去看霍柏衣,霍柏衣神色明显轻松了些。

人真的会麻木吗。

辛青忍不住想——他真的已经没感觉了吗。

“你说,”辛青在洗手池里把手洗干净,甩了两下,从墙上抽了两张纸出来,一边擦手一边说,“他是不是现在看见这种被判决的结果都是一种折磨?他现在就只想离这些事儿远点,哪怕是对面被制裁了他都不想知道?”

“可能是这样。”

翟尹手插着兜站在他旁边,脸色也不太好看,道,“人和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毕竟一个人一个性格,一个人一个想法,我也不好说他一定怎么怎么样。”

辛青问他:“你当时是怎么样的?”

翟尹知道他在问自己当年他亲爹那件事,毫不犹豫道:“我恨不得经理跑来跟我说他被判死刑了,并且我还能去现场参观,最好还能给我安排个VIP席位能让我放礼花。”

“……不愧是你。”

“但是我也说了,人和人不一样。”翟尹说,“你想,我是因为怨气一直在。我不服,我也可以不服,因为我还能自己混口吃的,我能说走就走,我想去哪去哪,我想离他远点就能离他远点,但是他不一样。”

“他敢不服吗。”

“他能不服吗。”

“他人在异国他乡,他妈拦着他,他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吗。”

辛青沉默了,突然觉得不对劲:“等等,你怎么知道他妈拦着他不让他回国?”

“那天晚上宿舍楼下,霍柏衣自己说的。”

翟尹转过身,对着厕所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边整理边说,“霍柏衣那天挺生气,说他妈早就不是他妈了,跟他妈住日本好几年,他妈基本就不让他回来。说是他妈说,她自己在日本结了二婚,她的家就在日本,霍柏衣的家就也在日本,在中国是没有家的。她在中国没什么朋友,霍柏衣随她,更不会有朋友了,没必要回来。”

辛青脸边暴起青筋。

他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说:“好想骂人,但是背后骂人家妈妈不太好。”

翟尹轻笑一声:“反正,人和人之间是没法完全感同身受的,我也只能理解一点他什么心情,不能说完全。不过你要是硬要我说的话,从我的经验来看,我今天看他那个样子,我感觉他不是不想知道这些,他是反应不过来。”

“反应不过来?”

“电疗他还把他护照拿走,还一直骚扰纠缠他,这么大个心理阴影追着他跑了这么多年,突然跟他说都抓起来了,没事了,他反应不过来的。”

辛青眨巴眨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