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者站在他们的面前,垂下了头颅,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化作了一声歉意。
她的疗愈祷告的确是能够给人回复一定的伤势,但前提是不能是太过彻底的致命伤。
如果一个人被腰斩或者砍头了,回再多的血又有什么用呢?
被山石击中了腰侧,带走了不少血肉,以及老年人的脊椎被碾压碎裂……尼利尔如今已经逐渐不能动弹了。神经的断裂让他痛不欲生,以及失去了对全身的控制。
“不是你的错,塔尼斯特。你一直……一直都在帮我们。”尼利尔艰难地喘息着,“我们这些战士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褪色者没有说话,只是山那边拳打脚踢的动静愈发猛烈,连原本稳固下来的天衡山都在微微颤抖。
“爹,别说了,我们回家……”阿秀的眼泪几乎止不住地往下掉。
“不,阿秀,让我说、说完。”
尼利尔不再看自己的女儿,而是眼珠子转动,十分祈盼地看着站在一旁的褪色者,他看着这个自己从年纪小时到年迈所认识,依旧十分漂亮年轻的外乡人与庇护者。
“塔尼斯特……”
“我在。”褪色者温和地回答道,任谁也看不出此刻她的大部分力量化身正在抓着恶螭的残魂狂揍。
“你会,你会一直注视着我们吗?”尼利尔问,“你会看着我的孩子,孙子,后代们……直到更久远的未来吗?”
“当然啊,这是我们之间的契约——我跟你,我跟树屋部落之间的最初约定。”褪色者露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笑容,大滴的雨水落在了她苍白疲惫的脸上,有种触目惊心的憔悴与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