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少年的神情镇定,仿佛自己不是在顶风作案,而是去菜市场买个番茄那样容易:“高塔下的第一广场。”

褪色者对这里的地形不太熟悉,自然没什么感觉。但是温迪相当震惊:“你要在迭卡拉庇安门口演奏歌曲?!还是顶着禁令的前提?那里虽然是蒙德城内最大的广场,都如今到处是信徒和守卫出没!”

“那又如何呢?”弗雷赫特平静又镇定,在这一刻彰显出自己身为人类猛男内心的本质,“神明就一定是对的吗?有没有可能是底下的人假借神明的名义来发布虚假的禁令来满足自己的权力感?”

“……”

温迪没有答话,褪色者也没吱声。因为这是极有可能存在的事情——但更多的可能性,是迭卡拉庇安这位“暴君”亲自下达了这条禁令。

但是如今这位粉发少年的眼睛在昏暗中闪闪发光,面上也焕发出不同凡响的自信与神采:“所以啊,为了澄清这件事的真伪——我要用自己最擅长的歌声和乐曲来唤醒人民和王!”

温迪很担忧:“可我怕你被抓捕坐牢……”

弗雷赫特点点头:“温迪,你的忧虑很有道理,我甚至可能弹不完一首完整曲目就被路过的卫兵抓捕了。但是……我相信我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因为我在用和平与艺术的手段向这些执政者抗议!”

既然是正确之事,就应当去做。

这么浅显的道理却是许多人一辈子都不明白、也不敢去做的事情。

褪色者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一回是发自真心实意的那种:“没关系,弗雷赫特,既然你是温迪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

“如果我的朋友想去广场上弹奏乐曲,我当然要成全他!放心吧,我会全力保护你的演出。”褪色者拍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促狭,“——我偶尔也会做一点‘与神明身份相符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