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柔软的,理性的,能够思考的东西都被它穿透、刺破,风像从夜色中空旷的远野里灌进心口,冰冷又凄厉。
夏鸢蝶的理智都凝住了,她也不想?听它的。
于是?循着本能,女孩起?身,绕过?椅子和木几,她走到颓然坐在那?儿、却好像随时都要落入他身后?无边深渊里的游烈面前,她伸出手——
很轻的,少女微微冰凉的手,捂在他的双耳旁。
楼外疯癫鼓噪,欢笑?怒骂,来自整个世界的吵闹和噪音都被女孩轻软的手隔在朦胧之外——
游烈无声阖上隐隐迫红的眼睑。
“游烈,”她轻颤着声带,“你只是?在那?时候尽你所能地爱她了,尽力有什么错呢。”
“我相信,那?个活在你记忆里的阿姨心软,温柔,善良……你身上美好的一切都来自她,那?样的她即便是?在最?后?一刻,也一定没有责怪过?你。”
“如?果没有我,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智利。”游烈嘶哑着声音,像笑?,又像埋藏的恸哭,“夏鸢蝶,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孩子会送自己妈妈去死?”
“不,你没有——你送她去的只是?她梦想?所在的地方。”
夏鸢蝶低头:“意外不固定何时何地,是?你帮她离开了那?个牢笼,你让她看见了她一生都为之向往的浩瀚宇宙。”
“那?是?她的梦想?,游烈,你知道梦想?如?果能够拥有,那?是?怎样的东西。”
“我不知道阿姨是?怎样想?,但如?果是?我,只要方向是?我心之所愿的,那?即便没有抵达,即便倒在了走向它的路上,至少我不会后?悔——因为我这一生尽我所能,只为离它再近一步。”
“……”
在眼底的颤栗和挣扎里,游烈被少女轻拥住。
她拢着他修长的后?颈和宽凌的肩,俯下身,女孩的长马尾从肩头滑下,衬着雪白的肤色将游烈眼前的晦暗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