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循目光微亮,拿起一罐冰啤。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
两人各自举起一罐啤酒,碰了碰杯。这个牌子的冰啤比普通啤酒度数更高,冰冷的酒液滑进喉咙,进入胃部,很快便引起一阵火烧火燎的触感。
叶汀没喝开口,就发现江循脸红了。
他有些纳闷。江循酒量一向很好,喝白酒都面不改色的,怎么才喝几口冰啤就上脸了?
“你……中午也喝酒了?”
江循仰头把铝罐里最后一口啤酒喝完,浓密的睫毛垂下,无意识地打了个酒嗝。
“就喝了……半斤白的。”
“我靠。你这么混着喝对身体不好,别喝了。”
江循刚拿起第二罐,见叶汀伸手来抢,连忙当宝贝似的把自己的啤酒护住。
“我还没喝过瘾呢,这酒度数又不高,有你这么对寿星的吗?”
大概是错觉吧,叶汀竟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江循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他败下阵来,无奈地收回手。
“行,你喝吧,喝个过瘾。”
然而不到十分钟,叶汀就后悔了。江循那哪是喝酒,分明是灌酒,茶几上的卤味一口没动。他实在看不过去,在江循又要拿新的一罐时,连忙伸手抢了过来。
“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光喝酒。”叶汀苦口婆心道。
“你怎么这么嗦。”江循嘴里嘟哝着,倒是没有再要酒了。胃部的灼烧感渐渐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江循全身发热,昏昏沉沉地在沙发上躺下,长腿还没伸直,就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眨了眨眼睛,不怎么确定地又踩了几下。
触感好奇怪,说软不软,说硬也不硬,到底是什么?
叶汀低头看着江循横在他膝盖上的腿,脸都僵了。他刚要把江循的腿拿开,结果这家伙竟然还往前踩了几下,差点就碰到了……
叶汀用力吸了一口气,他握住江循的脚踝,小心地往后坐了一点。
“我……买了龙虾的……澳龙。”
江循半闭着眼睛,嘴里嘟哝着什么。
叶汀微微一惊,他把沙发让给江循,自己坐在地毯上,看着江循的侧脸。
“给我买的?”
“废话,那么贵的澳龙……我一年都吃不了一次……”江循垂下眼,脸上带着一丝哀伤和迷茫。
“对不起,本来说好让你去我家吃饭的。”
叶汀有些分不清现在江循是清醒还是迷糊的状态,他一手搭在沙发边缘,忍不住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江循的额头。
“没事,澳龙给叔叔阿姨吃也一样。你喜欢海鲜的话,下次我带你去一个朋友开的餐厅,他们家的海鲜都是原产地空运过来的,特别新鲜。”
江循轻嗯了声,他本来是仰躺的姿势,忽然侧过身,看着叶汀近在咫尺的眼睛。
“叶汀。”
“嗯?”
落地窗外大雨倾盆,光线昏暗的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吊灯,叶汀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暖光中是像黑曜石一般耀眼。
“你的眼睛……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