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很清秀,家境不凡又在音乐上有这样的造诣,身上自带一种傲气, 可如今傲气变成了病气,这日子他顾不上打理自己,头发长长了,额间的刘海垂在眼尾,躺着时后颈的头发压在枕头上。
裴燿注视了一会儿,伸手将挡住余安眼睛的头发撩开些许,手指轻扫过他的眼皮。
余安睡醒已经是傍晚,阳光将灭,云层是柔和的粉橘色,天际尽头是一道阴阳交替的线。
自出事后他就一直睡不好, 这一觉却睡得沉,一个梦都没做。
裴燿不在房间, 茶几上放着电脑和翻开的文件。
余安刚睡醒身子发懒,又在躺了会儿觉得口渴,抬起手臂去拿水杯,玻璃杯却是温热的。
他怔了怔,杯子上残留着未蒸发的水汽。
裴燿并未离开,而是站在病房门口打电话,裴母关心儿子,这通电话是显而易见的啰嗦。
他刚开始还回应,到后面懒得应付,到了不得不出声的时候才嗯一句。
说来说去,话题又回到了原点,裴母叹气道:“小燿,你的婚事是妈妈没用,你爸爸重情义,加上和余家这么多年的关系了,婚约一定就是二十四年,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白白委屈了你。”
裴燿倚着墙,冷漠不耐中多了几分随性。
耳边是裴母喋喋不休的话,脑中想的是余安在厕所里哭得无助崩溃的样子。
“我和你爸商量好了,等余安身体恢复好了,我们会和余家商量离婚,虽然家里的生意重要,可也重要不过我儿子一辈子的幸福。你先忍忍,到时候……”
“没必要,”裴燿打断裴母的话,“我也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