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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掠过易北河 美岱 1038 字 2024-01-02

“你不在意美国的输赢是吗?你不在意,因为你身上流淌的是日耳曼血液,尽管你是个美国人,你在那边无法给予纯粹的爱,所以你不在乎……可我,亲爱的,我在乎,因为我爱得深沉,那片辽阔的土地是我死去的父母,是我操劳一生的胞姐,是我从法西斯手里一块土地一块土地抢回来的。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斯拉夫人,没人比我更在意,更忠诚,可是,可是……”

他突然不说话了,极为克制地抿住了嘴。我忍不住把他搂进怀里,让他伏在我的颈窝里。萨连科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绝非因为寒冷。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军人来说,仿佛诉说委屈都是件难堪的事。可分明这委屈与憋闷,在他心中生出了藤蔓,缠裹他的心让他难以呼吸。孤独的叹息,欲望的不安,真实的本性被否认,人和自己产生异化。

那是一个雨水明亮、锦葵色的傍晚,萨连科从城内回来,顺路在农场主那里买来了我爱吃的奶酪。水龙头的声音滴答滴答,寒冷的空气被隔绝在外。在氤氲着火光的壁炉前我半睡半醒,从书房内的一架我从不会触碰的电话机内突然传来声响,正在厨房里切着秋葵的萨连科瞬间定在原地。

“亲爱的,你的电话。”我从沙发上懒洋洋地转头,伸了个懒腰。

“对不起,吵到你了。”他放下刀,还郑重其事地洗了手,走进卧室拿起这意味着一等紧急的听筒,神情肃穆,用俄语向对方致意。

我想,也许过不了一会儿,一个比正午太阳还要灿烂的笑容将会出现在我爱人的脸上。

当听筒啪地一声挂下时,我刚回头,萨连科便兴奋地像个孩子冲过来把我摁回到了沙发上。

“是将军!”他激动地脸颊通红,“紧急任务!作为将军的核心部队!”

他捧住我的脸狠狠嘬了几口,我被他压得喘不过来气,笑着推开他。

“我要是不被你压死,就得饿死。快给我去做晚餐。”

“当然亲爱的,今晚有你爱喝的蘑菇汤,可我做的总是不如弗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