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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背药篓的男人一眼就看到了河边的那个少年。
是极其单薄瘦弱的身形,原本的衣衫早已被水流中枯木碎石卷得粉碎,破破烂烂仅仅只能虚掩住他的大半个身躯。
从泥泞和碎布间露出来的寸寸肌肤,皆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青丝凌乱,一双手臂无力落在身侧,汩汩鲜血缓缓从那人身上各式各样惨不忍睹的伤口中流出,最后在他身下慢慢汇集成一小滩污浊的血洼。
但男人那与中原人迥异的湛蓝双眸,却只在那倒霉人身上落了一瞬。然后他便面无表情地继续低下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专心致志地挖起了地上的草药。
就这样过了半晌,男人垂眸顺着药材深埋在泥中的根茎先前,将药材一根根拔尽。
直到他来到最后一根叶片前。
男人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那片药材的叶子,此时刚好被那新冲上河岸的倒霉鬼给压在了身下。
他站在江离身侧,微微皱起眉头看向了对方,思索了片刻后,他终于还是带着一丝烦闷,用药锄的一段推着那具躯壳的肩膀迫使其翻了个身,露出之前被压住的药材来。
而就在他俯下身准备从血污中挖出药材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那具即将成为尸体的少年的脸。
“咔。”
他手中的药锄一下子失去了准头,落在了叶片旁边一颗石头上,瞬间就把那颗石头敲成了两片。
男人的呼吸顿了顿,整个人以一种古怪的方式俯下了身。
他直勾勾地盯着少年的脸,瞳孔中闪现出了一抹诡异的青光。
“江离……”
又过了片刻,死寂的河畔,传来了男人一声沙哑的声音。
他说话时的语调,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古怪,可即便是这么古怪的腔调,依然能让人清楚的听出来,他话语里浓浓的厌恶。
“衔玉公子的哥哥……总是欺负他,羞辱他的……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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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小江啊啊啊啊快醒醒啊!】
【紧急情况啊!出大问题了!】
【你再不醒来可能就要挂了啊啊啊……】
【小江啊啊啊啊啊……】
……
江离在脑子里系统接连不断的大哭小叫中幽幽转醒。
首先感受到的,是脖颈处那冰冷的,不似活人般的手。
那双手的触感就像是已经硝过的皮革一般光滑,干燥,手指很长,手掌异常宽大。
而现在,几根手指正牢牢地卡在他的脖颈间,若有似无地憋闷感顺着江离的喉骨一路向上,逼得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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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刚一睁眼,立刻就对上了一张满是疤痕的脸。
那张脸甚至都已经不能用扭曲来形容,它更像是五官皮肤全部都在强酸中被融化了,然后再用竹竿挑起来随便塞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阴干后形成的。
就……真的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