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突然说:“今日又吃了烤鹿肉,你难受了。”
封离脑袋里咯噔一声,霎时窘迫起来。没想到他竟看到了……一定是他给自己擦身的时候。他上半身伤口未愈,不便洗浴,周昭宁不肯假手于人,这段时日都是亲手帮他擦洗上半身。
今日周昭宁突然给他又烤了一盘鹿肉,现在想来是他知道大军即将开拔,特意临行前再给自己做一顿。
可天气渐暖,他吃了鹿肉便有些燥热,周昭宁帮他擦洗时他起了势。以为裤子遮挡他没发现,原来他都看在眼里。
“我没有。”封离嘴硬,耳朵却全红了。
周昭宁轻声调笑,暧昧丛生。
“阿离,便是你不愿想我,我也要你想。你记着,今日欢愉是谁给的……”周昭宁话音未落,封离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胯骨。紧接着,他便被温热整个包裹。
“周,周……”封离语不成调,他一垂手便抓住了周昭宁头顶的发丝,“你起来……”
身弓如弦月,差点翻身而起,他从未受过这样的刺激,热汗如雨,令周昭宁的手都沾了湿意。
“别……周昭宁……”
亢奋、欢愉、羞耻,封离拒绝着却又欲罢不能,竟下意识喊出了“皇叔”。太过羞耻,以至于思绪回笼后,他完全无法面对周昭宁。
他的手还绕着周昭宁的头发,胸膛剧烈起伏,浑身是翻涌的深潮。失焦的眸子渐渐凝聚,落在周昭宁唇边。
周昭宁的喉结上下滑动,吞咽着什么不言而喻。看到这个动作,封离的脸更是红得像要滴血。周昭宁的眸子隐在黑暗里看不分明,可他吻下来的力道却无比清晰,又深又重,像要把人拆吃入腹一般。
“你何必……”
“我欢喜。”
两人一时无话,封离耗费心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周昭宁轻吻他唇角,低声说:“傻子,总有一日,这些我都要讨回来的,你心软什么?”
封离醒时必不会如此乖觉,可睡梦中听到他的声音却十分安稳,竟在他脸颊蹭了蹭,右手拽住他的袖子。
“还说不喜欢本王……”
周昭宁心情大好,一觉到天明。
第二日一早,封离明明醒了,却装睡不动弹。周昭宁昨日得了“彩头”,今日宽纵得很,半点拆穿他的意思都没有,径自起床洗漱,点兵列阵。
封离听着外头的动静,直到大军整队完毕,这才踩着点出大帐,就着微风为他送别。
上一次是在禹都城外,十里长亭,他说盼君凯旋。周昭宁未战返京,救他于牢狱,带他出禹都。
这次是在北军大营中,军情所迫,他要先行一步。
封离没有要任何人搀扶,长身而立,挺拔如竹。他望着周昭宁,说:“等我伤愈。”
昨夜种种,仿佛已消散在这微风里,可眉眼交错间,彼此却又心知肚明,那些不可言说的情动,已深埋心底。像一颗种子,正静静发芽。
周昭宁解下腰间佩剑,深深看他,双手将佩剑递到他面前。
“一直没告诉你它的名字……此剑名为青罡,青冥千重,罡风一落。此剑,赠君。”
宝剑赠英雄,封离的目光将那剑身剑柄一寸寸扫过,郑重接下。他霍地拔剑,雪刃曜日,辉光刺目。
“多谢。”
周昭宁一跃上马,大军开拔。他的身形高高立在前方,如一面不倒的旗帜。
一旁,程寅和他的父亲卫国公告别,卫国公叮嘱:“护卫好七殿下。”
“阿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