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三层的大食盒,贺清心伸着脖子一看,立刻喜笑颜开。
昨天那两锭银子一点都没白用,虽然贺清心并不知道这些弟子们平时都吃什么,但是那群人是为了辟谷而不得不吃东西,自然也不会要求什么食物过于精致。
但是这食盒里面的东西真的是无一不精,摆盘也非常漂亮,上面一层全部都是肉,各种灵兽肉,甚至还有大萝卜雕花呢。
不错,有那种现代五星级饭店出餐的味儿了。
这两个大叔一定要哄好,他们两个手中掌控着贺清心衣食住行当中最重要的一环。
贺清心点了点头,在贺喜要拎着食盒往楼上去的时候,指了指大厅当中说:“弄张桌子就摆在这,我就在这里吃。”
贺喜并没有什么异议,召唤了两个小仙童抬了张桌子过来,就把东西全部都摆开。
贺清心拉了个凳子过来,坐在桌子旁边,动手之前,还伸手掐了掐一个小仙童的脸蛋,说:“给姐姐放一个清洁术。”
那个小仙童胖乎乎的小手快速结印,立刻就在贺清心的头顶上罩了一个清洁术。
贺清心问他:“要不要一起吃?”
小仙童虽然咽了一下口水,那还是坚决地摇头。
贺清心也不强迫,拍拍他的小脸蛋打发他走了。
然后她就坐在那儿开始慢条斯理地吃东西,那几个弟子就跪在她的桌子旁边,贺清心一开始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几个弟子神色各异,但是并没有任何人开口,也没有任何人起身。
贺清心吃东西并不优雅,速度挺快的,吃了个大半饱,把肚子那个饿劲给打过去了,这才开始慢慢地吃。
然后终于抬起头来看向那些弟子们说:“你们几个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弟子浑身一震,跪在最前面的那个正是广冬,也就是贺清心之前闲逛的时候碰到,让她带消食丹分给弟子们的那个女修。
“丹药是我拿的,跟他们没有关系。”广冬说着,眼泪像雨一样噼里啪啦地滚下来,对贺清心说,“是我拿的夫人,夫人惩罚我吧!真的和他们都没有关系,那天晚上是我……是我鬼迷心窍,在拿消食丹的时候,拿了一瓶洗髓丹。”
贺清心突然间把筷子一拍,把广冬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我当然知道是你拿的!我如果不知道是你拿的,我怎么可能会在流明长老的面前维护你?”
“我只是在问你到底怎么回事,”贺清心神色有一些凌厉地看着广冬,“你到底为什么会拿洗髓丹?难道就是纯粹想要进境升级?”
贺清心虽然和这个广冬接触不多,但是广冬显然就是个虎头虎脑的傻傻的小丫头,一起吃东西的时候,还有一起干活的时候,她并不会偷奸耍滑,而且那双眼睛澄澈而明亮,哪来那么功利的心?
广冬紧紧咬住了嘴唇,一边哭一边摇头,她确实是做错了事情,这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宗主夫人让她挑选丹药,她却偷偷拿了那么珍贵的药,宗主夫人刚才明知道是她做的,竟然还在流明长老的面前维护她,广冬觉得自己简直不配做人。
而其实贺清心也并不是单纯为了维护广冬,就凭刚才那种状况,如果她但凡示弱一点点,说不定就会被那个老登扣上一顶恶心扒拉的大帽子。
而且那个刑罚殿的长老,那么嚣张一大早派几个弟子就想把她给带走问话,还敢带着那么多人找到她的门上来,贺清心要是不让他长长记性,以后自己的门槛就像她和谢澜说的那样,岂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过来踩一脚了?
所以哪怕她心知肚明,知道丹药确实是被广冬拿了,也绝对不可能被流明长老抓住把柄,因此贺清心不会承认。
这不是原则问题,这是以后能不能在门派之中立足的问题。
贺清心也不是想不明白流明长老为什么拿她开刀,以流明长老那样跋扈的作风,平时他在门中肯定是独一份。
恶心的老王八蛋。
显然就是贺清心在婚礼上风头出了太大,流明长老想抓住她的把柄,以后好让她在门中无法抬头。
贺清心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愿,现在脸皮被扒光的又不是贺清心。
而对于广冬会拿洗髓丹的事情,贺清心虽然知道她不可能是因为想要进境,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却也不是不生气的。
否则也不会让几个弟子跪了这么久。
“是我做错了!宗主夫人想要怎么罚我都可以,将我逐出宗门我也没有异议!”
广冬泪眼朦胧,她看着贺清心说:“只希望夫人不要生气了,是我辜负了夫人的厚爱……”
“不是这样的!”广冬身后跪着的罗长,突然间膝行一步上前,有些眸光灼灼地看着贺清心说,“广冬昨天晚上就已经后悔了!她拿完了之后就后悔了,找我们几个出来并不是分赃,而是一起商量着要怎么把丹药还给夫人!”
“但是我们聚在一起的时间正好碰上了刑罚殿弟子巡逻,否则我们昨天晚上就会把丹药拿过来还给夫人。”
贺清心眉头微微皱着,看向了罗长,罗场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继续说:“而且广冬她并不是为了自己进境,也不是鬼迷心窍,她是……”
“罗长你别说了!”广冬突然打断了罗长,“那些事情和你们都没有关系,是我糊涂,宗主夫人放过他们吧,他们并非是知情不报,只是还没来得及报,他们昨天一直都在劝说我把东西还回来。”
广冬目光坚定,看一下贺清心。:“一切都是我的错。”
广冬一个头磕在贺清心的面前:“请宗主夫人责罚。”
贺清心坐在那里手撑在桌子上面,看了广冬一眼又看向罗长。
“你接着说。”
广冬趴在地上肩膀颤抖着一直没有抬头,罗长这才继续说。
贺清心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听了,看向广冬说:“你把头抬起来。”
广冬把头抬起来,满脸泥泞,眼睛通红已经肿起来了。
贺清心问她:“你我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我自问表现出来的模样绝不是难以商量的人。”
“如果你真的需要丹药,想要救你那做炉鼎的母亲脱离苦海,你昨夜就同我说,难道我不会给你吗?”
“对不起……”广冬摇头,“是我辜负了夫人的信赖。”
而实际上是广冬根本就没有碰见过贺清心这样的高位者,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信任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会去同情一个低位者。
广冬的母亲是她父亲的炉鼎,她的母亲有一部分妖族绿愿鸟的血统。
这种鸟类是一种祥瑞之兽,因为能够沟通天地,自身的灵力是非常旺盛的,但是又受到了鸟类这一族群的天生限制,他们通常修为不会很高,无论再怎么努力修炼,想要突破也都非常艰难。
但是这种血统用来做炉鼎却非常合适,能够不断修炼出相应的修为,然后被对方采集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