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喜连忙摇头,但是嘴角笑意都压不住,明显就是在揶揄贺清心。
贺清心啧了一声,靠在床头说:“把他叫进来。”
贺喜噔噔跑出去,没一会儿又跑回来,对着贺清心指了指下面,然后摇头——他不来。
贺清心哼笑一声,谢轩然这是打算躲她呀。
本尊躲就算了,分身都想躲?
贺清心拉着被子一下就重新回到了被窝,把贺吉祥也塞进去,不打算起来了。
贺喜摇了摇头又耸了耸肩,从电梯下去之后,又把对着贺清心做的那一套,对着一大早上戴了个面具,跑来接贺清心的谢轩然做了一次。
不过这一次贺喜表达的意思是——她不起来。
谢轩然今天捂得特别严实,手指露了个指尖,上身从上到下就只露了一个后脖子,外加一双眼睛。
他带了一个铁面具,那个面
()具像一个狗笼子一样,直接焊在他的头上一般。
只不过贺清心在那里睡回笼觉,还真的睡着了,本来就没睡醒嘛,谢轩然在底下等了半晌,神鹤岛那边的课已经开始了,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
一大堆宗门仙首就聚集在神鹤岛上最高的那一间殿堂中,用的全是分身,真身也全部都聚集在一起,催促着谢澜赶紧把人给带过来。
而且他们又在谢轩然的身上设下了窥看的阵法,结果愣是站在封灵宫里面等了半天,连贺清心的影子都没见到。
“她怎么……她平时是完全不修炼的吗?()”徐鹤然忍不住问。
有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竟然完全不修炼!
这对徐鹤然这种兢兢业业,一天恨不得多出十二个时辰来修炼的人来说,简直是赤.裸裸的嘲讽。
她的分身搞了一个男的,专门按照仙门时下最受追捧的那种长相,清清冷冷萧萧正正的仙君样子,准备先把贺清心给骗到手再说。
实在不行……女修之间也并非不能双休。
左心远弄的分身就和自己差不多,尤其是胸肌都一样的大,主要是他发现这个女修喜欢胸大的……无论男女。
之前就摸过他,在幻境之中他附身在一个女子的身上,正好是她娘,她就经常埋在她娘的心口撒娇。
闻言翻了个白眼:我都说了,她无欲无求,根本不想修炼。10”
“谢宗主,在底下站着干什么,上去找她呀?”乌和璧捏的分身是一个头顶生着两只角的幼鹿少年。
他经过周密的观察,又通过之前的两个阵法判断,发现这个女修比较喜欢妖族的形象。
他确实是想把贺清心弄到自己的宗门去,就算不双修,至少也能给他提供一些炼丹的丹火。
众人全部都看向了谢澜,谢澜的面色看上去和昨天无甚区别,但是仔细观察却会发现眼底甚至有些戾气。
他昨天晚上一整夜都沉在水底,却根本就没能像往常一样,放空自己任由灵力冲刷他的身体。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贺清心……确切说是贺清心亲吻他分身时候的样子。
谢澜根本不在意被任何人嘲笑,他根本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是他没法不在意他的小妻子在不知道他的分身的状况下,和他的分身……有私情。
可是谢澜又在不断地告诫着自己,最开始是他用这个分身去勾引她的,又是他在成婚之后频频冷落她,她那么年轻,会耐不住寂寞……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不过今天去找贺清心的分身谢轩然,还是戴上了摘不下来的那种面具。
是防备谁不言而喻。
一群人都在不断催促着,谢澜只能操纵着分身上楼。
只不过谢澜今天让谢轩然戴的这个面具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
因为贺清心本来没打算再逗他,可是看到他戴这个面具就受不了了。
她有一个癖好修真界的人无法理解,但是贺清心生活的那个世界当中一定
()有人能明白,叫覆面。
就是说一个人把自己的脸挡住,只露一双眼睛,然后身材又特别特别的好,直接能让人性.癖爆炸。
贺清心本来听到了声音,听到谢轩然在催促她起来,还有一些不耐烦。
结果睁开眼睛一掀开被子,就看到了一个覆面少年,一双墨色的眼睛透着些许防备,脸上的面具是铁的,就像狗笼子一样。
瞬间就让贺清心像被打了一管鸡血,尤其是谢轩然身材特别特别好,穿着刑法殿修身的墨色长袍,并不是那种飘飘欲仙的宽袍,而是将他的长腿窄腰宽肩勾勒到了极致。
贺清心在床上坐着揉了揉脸,露出一个无法形容的笑。
这个笑只有色鬼能懂,这一大早上的未免太刺激。
她对着谢轩然勾了勾手指。
谢轩然有些戒备地后退了一步,嘴里用一种低沉死板的声音说着:“你昨天答应去上课,现在已经过了上课的时间。”
贺清心又勾了勾手指:“躲什么躲,来个清洁术,我洗漱起来可是很慢的,光洗澡就要大半个时辰。”
谢轩然身上被放置了窥看的阵法,所以这些人都能以谢轩然的这个视角,看到贺清心“甜蜜”的笑容。
这一次是翁流萤开口:“她好像很喜欢……谢宗主的这个分身。”
“谢宗主,你这不是作弊吗?”左心远突然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质问谢澜,“你从一开始就用这个分身勾引过她,她那个时候都跟你私奔了,差点被你封在天之境,现在你用这个分身在她身边晃来晃去,她眼里怎么可能还有别人?!”
众人也都小声地发出了抱怨,他们害怕谢澜,不敢像左心远说的那样,却也是嗡嗡嗡嗡嗡地议论起来烦人的要命。
谢澜本就心烦,或者说他的心里已经乱到天翻地覆。
昨天一夜的时间就从他的身体中剥离了七十多个小娃娃,粉碎之后他好像心被生生挖空了一块。
若不是因为他需要看顾着贺清心,以免她被心术不正的人给骗到,或是被人逼迫伤害,现在肯定已经闭关了,沉入水里没个一两百年不会出来的。
而这些人对他的小妻子没有办法,让他的分身去把人引出来,却又如此抱怨。
谢澜的心中腾起了一股怒火,他已经记不到自己有多少年没有产生怒火这种东西。
但是这火焰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让谢澜感觉到什么叫五脏俱焚。
他恨不得把这些人全部都冻成冰块,回头看向了左心远,眼神如同万年凝结的冰锥。
他一冲动,开口便道:“本尊何时说过不参与争夺?”
“既然各凭本事,她喜欢本尊的分身,与各位又有何干?”
众人:“……”一阵死寂过后。
左心远气得脸都红了:“你这岂不是坚守自盗!我这就告诉她那个是你的分身!”
“那我就告诉她,她身怀地元金髓兽,所有要接近她的人全部都是别有目的。”
谢澜从不会这样与人针锋相对,主要是过于幼稚,而且谢澜向来对他看不顺眼的人,一般都是只动手不会多说什么。
可是他现在的理智真的不太够用,一大清早就捏碎了七十多七情娃娃,谢澜不光是心里被挖空一块,脑子好像也被掏空了。
那种活生生抽离七情六欲的滋味,没有真正动手的人是无法理解的,不断清空自己的过程,就是不断否认自己的过程。
他不想做一个任由七情操控的傀儡,他不想陷入一种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的悲哀之中。
而他身负的鲛人血脉,只要爱上一个人同她在一起……分别便是焚心气血伤绝而死,绝无例外。
正因为如此,谢澜才会选择修炼无情道,才会选择生生分离自己的七情六欲,掏空自己所有的情感。
而将自己寝殿的名字起为焚心殿,就是在不断告诫着自己,一旦动心一旦动情,下场会是如何。
然而……现在一切都在慢慢地失控着。
就像谢澜听到了左心远说他在坚守自盗,听到左心远说用分身去引诱他的小妻子,就是在作弊。
谢澜甚至有一些醍醐灌顶之感,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分身,让他的小妻子眼中没有其他的人。
这样就能保护她,不被其他心怀不轨的人欺骗。
谢澜被激怒之下草率地做了这个决定,一大早被掏空情绪的脑子无法判断出他这个决定背后到底是为了保护,还是因为产生了嫉妒。
他嫉妒所有的人,嫉妒所有能利用各种方式去接近她的人,包括他的分身。
嫉妒到他连他的小妻子和他的名义上的儿子有私情会是怎样的丑闻,都没有办法去计较了。
鲛人本就是爱欲浓烈至极,又十分极端的生物。
他们和爱侣分别就会焚心气血伤绝而死,但一旦爱侣背叛,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将爱侣拖入深海,哪怕溺死在自己的怀中也绝不会放手。
谢澜修行一千多年,他能克制自己的大部分的本能,却最终没有办法完全像他所想的那样,看着贺清心跟其他人亲密甚至是产生感情……
所以谢澜在完全不理智的状况之下做出决定后,操纵着分身走到了贺清心的面前。
给她施了清洁术。
贺清心抻了个懒腰,把贺吉祥捏在手里从床上起来,拉开柜子开始找衣服。
贺清心的衣服塞了满满一个柜子,首饰更是连妆匣都放不下,直接流淌到了桌子上面。
贺清心找了一件水粉色的长袍,穿上之后比外面路边开着的仙花还要娇嫩动人。
她旁若无人地开始换,虽然里面穿着打底的中衣,根本就是长衣长裤。谢轩然还是在她换衣服的时候,转过了身去并且结印暂时遮盖住了身上的窥看阵法。
贺清心穿好衣服,又坐在那里选首饰,选完了首饰之后,回头对着外面喊:“贺喜!”
贺喜很快跑过来,然后给贺清心梳头发,给贺清心把首饰一一带好,
又给贺清心上了妆(),涂了唇红。
贺清心这才掐了掐贺喜的脸蛋说:真的不跟我去看看热闹?
贺喜摇头。
那你去上学吧。贺清心说?(),“让你师尊多准备一些药材吧,你也准备好好练手,这段时间神鹤岛上少不了要打架斗殴的。”
贺喜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因为贺清心说的所有话,没有一次落空。
最后贺清心又挑了一柄十分华丽的圆扇,上面画着貌美的仕女图,还绣着精巧的双面绣。
拿在手里摇了摇,香风阵阵。
虽然现在已经是入冬时节,但是仙山上面还是如同盛夏,不过即便是深冬时节,贺清心手里的扇子也不是用来解热的,这就好比出门要背包。
这是一种时尚单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