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娘家有什么样的吃穿,在他这里也会有。
她在娘家趾高气扬无人敢惹,在他这边也能继续威风。
都说同甘共苦才是真夫妻,曹勋想要她的情,却从未期待过她愿意陪他共苦。
她会愿意吗?
曹勋没有把握,也不执着于答案,他只需要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保证自己在她眼里始终是最好的那个,保证她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舍弃他就够了。
云珠在国舅爷的话里听出了调侃的味道,不满道:“你什么意思啊,是说我贪慕权贵吗,一旦你失势了就会抛弃你?”
曹勋正色道:“你当然不是那种人,是我真失势了,我会觉得配不上你,会主动放你们离去。”
云珠:“……”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假,那么像哄人的呢?
不等她质疑,曹勋反问道:“倘若哪天我真的失势了,你可愿意继续陪着我吃苦受累?”
云珠:“
()……”
曹勋笑了,你连哄我都开不了口。”
云珠的耳朵刷得红了,脸也红了。
曹勋继续亲着她:“不用不好意思,我就喜欢你虚荣却不虚伪的小性子。”
云珠咬咬牙,学着他提问道:“别光问我啊,那我问你,倘若哪天我突然毁容了,变丑了,你还会继续对我这么好吗?”
曹勋不假思索道:“会。”
云珠一手拍在他胸口:“你不但虚荣,你还虚伪!”
车厢之外,赶车的车夫突然听见国舅爷的笑声,低沉而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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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后去孙玉容、柳静那边走了两趟人情,云珠便继续在家里养胎了,只是还是要活动的,每日早上,曹勋都会在出发前陪云珠走走,傍晚一下值也会立即回府陪云珠,很少会去别人家里应酬,连宫里的熙宁帝都知道大舅现在只关心两件事,一为国事,一为夫人。
进了腊月,按照郎中的说法,云珠每日都有可能发动。
尽管曹勋想时时刻刻都在家里守着,可他身居要职,差事上疏忽不得,再加上他留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每当他露出那种“要不我还是留在家里陪你”的神情,云珠都会第一时间把他撵走。
不知不觉就到了腊月中旬。
朝廷给官员们放了年假,曹勋终于可以天天都守着夫人了。
只是孩子似乎还没有要出来见爹娘的打算,也不知道亲爹有多紧张,继续稳如泰山地赖在娘亲体内。
曹勋够能忍了,这日郎中把完平安脉,他还是忍不住背着云珠问了出来:“已经足月了还不出生,会不会……”
郎中笑着安抚道:“您放心,夫人脉象正常,母子俩都好着呢。”
国舅爷纵使不放心,在这事上也没有任何办法,并且还不能在云珠面前表现出来。
趁他不在,云珠对母亲道:“孩子再不出生,我看他都要疯了,晚上我只是稍微动一动,他便马上坐起来,吓我一跳。”
孟氏想象那画面,笑道:“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当父亲,官场上阅历再丰富放在这里都没有用,再说了,他紧张是因为在乎你们娘俩,遇到那种妻子都要生了还只管自己呼呼大睡的,不知道要生多少气。”
云珠就笑了,她嘴上嫌弃一惊一乍的国舅爷,其实心里也满意呢。
为了安抚女婿,孟氏叫李雍去跟女婿谈谈。
李雍说不出口,主要是曹勋在官场上比他还稳,他在曹勋面前就摆不出岳父的谱。
但关心还是要关心的,李雍打发已经当爹的长子去了。
李耀直爽又热情,很乐意走这一趟,还特意提了两坛仙人醉,准备与妹婿边喝边聊。
哪想曹勋招待他的时候,直接把酒坛子放地上去了:“晚上还要照顾云珠,喝酒恐会误事。”
别的理由李耀肯定要急,照顾妹妹他立即接受了,便只管喝自己的,一边给曹勋分享心得:“不用急,急了也没用,实
()在受不了去院子里耍耍枪,自己耍没意思,你派人来喊我,我陪你练几招。”
曹勋想起顾敏生女那日,他陪云珠去宁国公府等消息,就见李耀没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最后趴到产房窗外,顾敏喊一声他就嚎一声“阿敏”,等孩子终于生出来,孩子在里面哭,李耀也趴在窗台上哭……
吃过晚饭,曹勋将李耀送走了,继续去后院守着云珠。
夫妻俩躺在床上,云珠问哥哥都说了什么,曹勋便提了李耀那些他自己也做不到的哄人空话。
云珠:“哥哥也是关心你,换个人他理都不理。”
曹勋:“是,等你生了,我好好陪他喝一场。”
云珠哼道:“喝啊,喝得满身酒气,晚上你跟哥哥一起睡客房。”
曹勋从后面抱着她:“那就不喝了,晚上都跟你睡。”
云珠满意了,在他的气息中安心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