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看着他问:“今天怎么这么好?”
曹勋:“难得有空陪他们出来玩,就当哄他们开心了。”
云珠:“你确实该哄哄了,煜哥儿还好,炳哥儿被你凶过几次,越来越怕你了。”
曹勋扫眼发现了一棵蒲公英正蹲在那里采摘的小儿子,目光微冷:“他若懂事听话,我也不会凶他。”
他歪着头,云珠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只替小儿子说话:“炳哥儿才三岁,道理总要慢慢教。”
曹勋:“煜哥儿三岁时已经很明理了。”
这一点连云珠也无法否认,煜哥儿从小就是个乖孩子,什么道理讲一遍他就记住了,根本没用她与曹勋操过多少心。
可云珠不会因为长子懂事就嫌弃没那么懂事的幺子:“一个孩子一个脾气,哪能都一样呢,你不能拿煜哥儿小时候的样子去强求炳哥儿,哪里有一点不如你的意你就去凶他。”
曹勋无奈地看过来:“我何时凶过他,只是心平气和地跟他讲道理罢了。”
云珠看着国舅爷已经微微皱起的眉头,伸手戳了戳,哼道:“你一身的官威,和颜悦色的时候还能压住,一旦板起脸说话,连我都要害怕,何况炳哥儿?”
曹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低声问:“你真的还会怕我?”
不算刚成亲的前两年,只从熙宁帝登基算起,两人已然又做了七年的恩爱夫妻,这七年里,曹勋自认没朝她摆过一次冷脸,更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云珠想了想,道:“你凶炳哥儿的时候,我在旁边瞧着,心里确实有点慌。”
曹勋沉默了,可惜他看不见那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夫妻俩正说着话,那边煜哥儿动作迅速,已经收集了十朵小黄花。
他摘完最后一朵,转身往回走。
炳哥儿看见哥哥手里攥了好几朵,明显比他的多,便习惯地跑过去,要哥哥分他。
煜哥儿心里是愿意的,但他记得父亲定的规矩,一抬头,就见父亲果然正看着他们。
那一眼,煜哥儿的心都跟着一跳。
他没犯错,父亲肯定不会怪他,他担心的是弟弟,父亲那个条件本来就是为了弟弟制定的。
煜哥儿一手将十朵花放在背后,一边低头给弟弟讲道理。
()才三岁的炳哥儿哪里听得进去,绕到哥哥身后要抢花,煜哥儿举起手,炳哥儿就抓着哥哥的衣摆往上够,迟迟都抓不到,炳哥儿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煜哥儿提议陪弟弟去摘齐小黄花,没有用,炳哥儿就要他手里的。
云珠瞥眼曹勋已经发黑的侧脸,连忙跑过来要陪炳哥儿去别的地方摘花,炳哥儿不肯,一只小手紧紧地抓着哥哥,倔得不行。
曹勋走了过来,看眼小儿子,他直接夺走长子手里的花,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煜哥儿还没说话,炳哥儿哭得更凶了。
云珠想哄炳哥儿,曹勋将她牵到一旁,看着她道:“你去休息,这边有我。”
云珠算是看出来了,曹勋今日非要管教小儿子,她倒也想要瞧瞧,国舅爷能不能对三岁稚子讲通这个道理。
硬着心肠不去理会嚎啕大哭的炳哥儿,云珠回到地毡这边坐下。
曹勋看都不看炳哥儿,示意长子开口。
煜哥儿平时再懂事,此时又哪里受得了父亲的威严,小脸泛白,瞅瞅可能要挨打的弟弟,再瞅瞅父亲手里的花,煜哥儿犹豫再犹豫,垂眸道:“我,我不想要奖励了,只想换一次求情,求父亲原谅炳哥儿这一次,别罚他。”
曹勋倒是没想到长子会这么说,刚刚心生宽慰,视线一转对上还在扯着嗓子哭的小儿子,曹勋的目光就又冷了下来,道:“可以,不过他想要奖励的话,还是得自己摘够十朵花,谁也不能帮忙。”
三岁的稚子也有小心机了,每当爹爹哥哥开口,炳哥儿都会停一停,发现爹爹哥哥说的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便继续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