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来自他者的瞩目对夏芷言来说实在是太习以为常,她和往日一般应对着,或是笑笑,或是颔首以示赞许,至于其中有多少真心,那便是不得而知的事情。
但在所有的目光之中,有一束目光最为热烈。
明明就像是火焰一样,带着烫人的高温,夺人的红色,叫人无法忽视。只要注意到了一次,就会一直关注下去。可是这道目光,一旦夏芷言追随而去,用自己的眼神和其碰撞上,它又会一下冷却。
就像是常年失活的火山,沸腾的岩浆全都埋藏在深厚的土层之中,偶尔再来一场纵情风雪,任由白色覆盖满山,徒留下一片冷然。
江南溪在望着她。
隔着饮酒聚乐的人群,在虚与委蛇的寒暄里,她在望着她。
当夏芷言没有看过来的时候,她的目光是炙热的。
可当夏芷言一旦回头,顺着目光追逐过来,那她便是安静的,几乎不能察觉的。
遥遥相望之间,江南溪扬唇笑起。
夏芷言几乎下意识就要朝着她走去,就见江南溪转头同身侧的阮秋池说了什么。
她顿住脚步,被留在人群里。
江南溪说:“她来了。”
阮秋池听出她声音里的几分愉快和得意,忍不得想要翻个白眼,但是格外担心这环境里有谁看见她这不雅的一面,或者意外被镜头捕捉。
这可就是最不妙的事情。
阮秋池摆着一张假笑,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
“江南溪,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幼儿园里给别人炫耀自己妈妈来接的小屁孩。”
江南溪:“你不懂。”
阮秋池心想,她是不懂。
她大概过早地在恋爱里消磨掉了自己对另外一个人的渴望,以至于现在满心满眼拥有的只有金钱和事业。但这不妨碍她爱八卦。
“不过去打个招呼?”阮秋池问。
江南溪摇了摇头:“人太多了。”
这样的场合里,夏芷言不像她们,不受关注,所以能够找到机会躲在宴会的角落,暂享片刻清闲。
夏芷言身上的名气和光环,让她注定没办法从人流里走出。
江南溪进这个圈子是为了站在她的身边。
不是以小孩的身份,而是另外一种势均力敌。
可现在亲身见了才知道,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
阮秋池吸溜完杯子里的饮料,准备又去要一杯新的。她拿胳膊撞了下江南溪,问她:“你还要吗?”
这话问出来她觉得白问了。
因为目光往下一划拉,会发现江南溪手里的水杯几乎没怎么变动过。端上来的时候,果汁在什么水平面,现在也一样。
“你就不口渴吗?”阮秋池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