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溪想,你的闪躲太明显,她还没有单纯到看不出来。
但这些话她不会再说,也不会在此刻提及。
只是高兴地又蹭了蹭夏芷言的侧脸。
夏芷言哭笑不得地推她:“我的妆——”
“什么?我们等下还要回去吗?”
“不要。”
“那有什么关系。”江南溪得寸进尺,“而且姐姐不化妆也好看啊。”
月亮在头顶。
但夏芷言,你知道吗?
月亮圆一百次,也不及你本身浪漫的万分之一。
夏芷言被江南溪这股无赖劲弄得没话说了,她闭着眼,感受着微微的晚风,身后还有小孩拥抱着她的体温传来。胸前是凉凉的,身后是温热的,就像是冰火两重天的境地,让夏芷言更加把自己内心不堪的渴望看得清楚明白。
她贪恋这热度,不舍这温柔。
明明她比谁都清楚,面对江南溪,若是稍稍放松些许,退后片刻,将原则和底线往后挪移,那这只聪明的小狗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抓住得寸进尺的机会。
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是这样。
她有着孩童最本源的敏锐,知道抓住那一刻的软肋。
可夏芷言又能怎么办呢?
这都是她惯出来的。
风把夏芷言的碎发给丝丝缕缕吹起,她缓缓睁开眼,抬手将发丝挽在耳后。“回家吧。”夏芷言说。
江南溪:“好!”
夏芷言穿着高跟鞋,江南溪便一直挽着她。
偶尔时分,夏芷言低头去看花园里她一路走过的印记,泥土里或深或浅的痕迹。
她比谁都清楚地知道,这是她清醒着沦陷的证据。
夏芷言叹了口气。
江南溪立刻察觉,便关切地问:“姐姐,怎么了?”
夏芷言靠着她,稍稍抬头,侧着脸看着她。
“南南。”
夏芷言想说,如果有一天等你意识到这一切也许不过是一场惯性依恋,你会先抽身离开吗?
她觉得江南溪就像是个靠着本能抓住糖果的小孩,又或者在沉溺一场新奇的游戏。
而她就是在一旁无奈且纵容的大人,因为太过溺爱,所以只好一边理智地旁观,一边又心甘情愿地陪伴。
但这些话太赤、裸,太脆弱,夏芷言从没有讲出来的习惯。
江南溪敏锐地感知到了,她虽然不明白为何夏芷言的情绪在暗处转变,但她捏了捏夏芷言的掌心,用温暖的力道提醒着她自己的存在。
“姐姐。”江南溪大概把所有的勇气都掏光了,她轻声说,“你看月亮。”
“我喜欢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