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刀

季仁并不是平常见了季霆峰兄弟时和颜悦色样的样子,他坐在硕大的,宽敞的大客厅里,头层牛皮的昂贵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在打量面前的女人。

那是个二十七八岁,在贺朴铸和季霆轩看来,相貌还不错的女孩子,或者说,妓.女。

但季仁皱着眉头,却说:“你看你腰粗似水桶,脸像猪头,也好意思出来卖?”

女孩应该是头一回来服务的,好声好气的说:“阿爷,我虽然长得一般,但我很会做服务的,要不您先试试我的服务吧,我要服务不好就不收钱了,好不好?”

季仁突然就生气了,手里的茶猛然泼了出去,寒声说:“你再叫声阿爷试试?”

女孩被泼了一脸茶,但没敢发火,而是改口说:“我错了,您不是爷爷,是先生。”

贺朴铸和季霆峰就在窗外,两个脑袋挤在一起,跟看万花筒似的在看着。

那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怪异场景,季仁望着女孩,就好像望着一件商品,一脸的嫌弃和厌恶。

但是,就在两男孩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妓.女,会放她离开时,季仁从身侧的钱夹里摸出一沓钞票来,在手里哗啦啦的翻着,一脸厌烦的说:“这么晚了,将就一下算了,你跪到地上我再看看!”

女孩还真就跪下了,然后,听季仁说转过身,她就缓缓转身,把屁股朝向了他。

季仁个头矮矮,老吗,满脸皱纹,他一脸阴沉不满的站了起来,走向女人,冷哼着说:“屁股倒不小,但又塌又扁,毫无趣味。”

所以他明明那么嫌弃,却还要螵?

窗外的季霆峰一把抓住贺朴铸,小声说:“朴铸,我觉得我二爷爷好像个禽兽呀!”

贺朴铸咬牙说:“不是像,他就是。”

又说:“你想过吗,如果那儿跪的是你的姐姐妹妹了,你也觉得卖.淫是件很光彩的事?”

要知道,男人这种生物,因为是母亲养育的,在小的时候,都被母亲的善良特质所影响,性格里就会多几分人性,少几分兽性。

但当他们年龄越来越大,他们就会渐渐失去人性,而一旦他们有钱,又没有各种道德,伦理方面的约束时,他们就会为了追求刺激,越来越变态。

季仁是个老富翁,有钱,又无人约束,当然就会无比的变态。

此刻的场景在季仁眼里稀松平常,因为女性于他不过玩物,他有的是钱,又不必留给小辈,就只想挑漂亮的女人来尽情的享受。

但在贺朴铸和季霆峰看来,却无比震撼。

他们还在恋母,且敬爱女性的年龄段,看到一个长辈把女人当成动物一般对待,会觉得屈辱,愤怒,难过,会受不了的。

对了,他们来,其实是来帮苏琳琅传话的。

而那句话就是:“季仁,我知道你老婆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是吓死季仁的第一步。

季仁是季霆峰的爷爷辈,经常给他利事花的,他很敬重对方。

见季仁踢上那个妓.女的屁股,还在不停贬低妓.女的屁股,他当场傻掉了,说不出话来了。

还好贺朴铸比他更冷静,也没忘了任务。

他俩是在客厅窗外站着的,见季霆峰没动静,贺朴铸干脆一声大吼:“季仁,我知道你老婆是怎么死的!”

季霆峰想起来了,大喊:“季仁,我也知道你老婆是怎么死的?”

苏琳琅吩咐过,就喊这一句,喊完立刻跑。

正好季仁家没有保镖,佣人也都在屋子里,他俩一喊完,转身就往外跑。

……

对外,季仁一直说自己的老婆是吞大烟自杀的。

但是水仔说过,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季仁嫌老婆丑,还碍事,故意给她灌了大烟。

也就是说很可能是被他故意杀害的。

一个男人,以螵女性为乐,那他就没有人性,而一个没有人性的男人,就会有很大概率会杀害妻子。

而且,有一个联合国的统计数据是,女性被害,凶手是丈夫的概率是38%!

再加上水仔还找到了季仁给他老婆搞得锁魂井,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话说,今天于季仁来说,是特别普通的一天,他本来想叫个美女来解闷,结果上门的是个大猪扒。

猪扒也罢,看对方挺乖的,一夜风流嘛,他就准备让对方伺候自己,结果刚准备上楼,他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季仁,我知道你老婆是怎么死的!”

他于瞬间面色煞白,踉踉跄跄,连连往后退,最终跌坐在了在沙发上了。

然后立刻,啪一声,一颗灯泡爆.炸了。

再啪的一声,又是一颗灯泡。

季仁不知道灯泡怎么回事,但它们啪啪啪的,在不停的爆炸。

转眼间,一盏巨大的,昂贵的水晶吊灯已经炸成了碎玻璃,四散飞溅了。

不过天花板上还有别的灯,房子里只是光线变黯淡了,但依然看得到。

季仁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颤着唇,喃喃的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又忍不住向虚空问:“阿媛,不会是你吧?”

管家佣人一大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整个儿乱糟糟的,皆在大喊大叫。

地上的妓.女虽然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她的人生经历了太多的欺凌和侮辱,最擅长的就是保命和保钱财,所以迎着四溅的玻璃碎渣,她揣起一把钱,连蹦带窜的跑掉了。

而刚才还高高在上的季仁,此时缩在沙发上,在不停的瑟瑟发抖。

不过还好,在吊灯炸掉之后,屋子里就安静下来了。

这是晚上九点,天已经黑透了,既然大厅里有那么多玻璃渣,季仁当然得上楼。

管家来搀扶他,说:“老爷,我扶您上楼吧!”

季仁连连点头,还不忘说:“肯定是刚才那个鸡.婆干的,贱女人,就是她把灯弄爆的。”

而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响起一阵刺耳的,铁链条拖地的声音。

季仁瞬时面色煞白:“是她,真的是她,她竟然跑出来了,她怎么跑出来的?”

管家不明所以,问:“老爷你说的谁啊?”

季仁刚要张嘴,突然,毫无征兆的,所有的灯于一瞬间全部熄灭了。

他双腿一软,一个屁股墩儿摔倒在了地上。

他直觉是妻子来了,来索自己的命了。

他怕的要死,求生的意志也无比强烈,他像一只动物一样,四肢并用的逃跑。

但他才跑了两步,灯又刷的一声,全亮了。

他的管家和佣人们怕事,此时全躲起来了,诺大的客厅里就剩季仁一个。

还是锁链声,若隐若现,在不停的跟地面摩擦,响动。

季仁怀疑是妻子的魂魄来了,来索命了。

但分明他花高价请了大法师,专门把她的魂魄给锁起来了,而且是镇锁,会叫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的,她是怎么出来的?

不过还好,他家墙上就挂着桃木剑的。

桃木剑就是驱邪的佳品。

而他老婆,活着的时候就是个黄脸婆,蠢女人,死了又能有多厉害?

季仁虽瑟瑟发抖,害怕的要死,但还是准备反抗,跟那个黄脸婆斗法。

可怜他一个八旬老头,刚才对着一个妓.女时高高在上,趾高气昂。

但此刻他颤抖着爬了起来,要去够那把桃木剑时,抖抖索索,惶惶如丧家之犬!

他身高太矮,够不着剑,于是搬了把凳子过来,结果刚站上去,刚够到桃木剑要摘,突然间满屋子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

他慌忙缩回了手。

他的手一缩回来,灯又亮了。

但他再去够剑,灯又灭了。

就这样,他伸手,灯就黑,他收手,灯就亮。伸手又收手,季仁心里无比害怕,但还是想把那把桃木剑够到手。

那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和希望了。

终于,灯灭了,但他咬牙,壮着胆子去摘剑,结果就在他摘下剑举起来时,脖子上多了一条铁链子。

一条沉重的,冰冷的铁链子,突然之间,被人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季仁正摸着,猜这会是什么链子,突然灯光大亮,他瞬间就认出来了,那是他用来锁妻子生魂的,锁魂井上的链子。

它怎么会在这儿?

所以真的是妻子吧,她来了,来索命了?

……

且不说季仁老爷子此刻有多么的害怕,恐惧和惶恐。

制造一切恐怖的人,苏琳琅,此刻手就搭在季仁家的电源开关上。

开,他家的灯就亮了,关,他家的灯就会全部灭掉。

她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无情的玩弄着这儿老头儿,一如他刚才玩弄那个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