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朴廷也有点懵,或者说,这是他第一次见识30亿成为特权后的威力。
一把刀的事不但绕了一圈,回到了南海部队,还成了特别任务。
而滥用职权,搞特权,向来是他的pla太太最讨厌的。
她今天穿一条粉色乖乖裙,长发还略湿,没有化妆,也不像刚才那个女记者,涂一层厚厚的粉在脸上,皮肤清透而健康,一看就是为了去吃饭,专门洗澡了。
她在笑,也说:“贺总,要不给我个面子,就别搞的那么着急了?”
盯着丈夫,又故意说:“不像咱们贺总年薪千万,兵工厂的同志们一月工资三百块,加班也没有补贴,挺难的,你就别为难他们了吧。”
年薪千万,当初红口白牙说自己会捐给大陆,让她照顾一下他的弟弟们。
好嘛,贺朴旭是苏琳琅赶到大陆的,新电影《牡丹镇》马上上映,癫公贺朴鸿,她也马上就要哄到大陆去了,但他呢,钱一分没捐,还瞒了她整整三年。
就这,还害的她表哥冒着风险,又要来取一趟刀。
关键是,他一个字都没跟她提过。
太太的目光就像雷切一样锋利,但贺大少面不改色,说:“先去吃饭吧。”
在电梯里,他聊家常嘛,问程超:“表哥的个人问题解决了吧。”
说起这个,程超突然说:“朴廷,该不会也是你打的招呼吧,动不动就有北平的人打电话说要给我介绍对象,调下来几个女同志,全是未婚,还都特别主动,非要跟我处对象!”
他这话一出,苏琳琅嗖的回眸,睫毛根根分明,干净澄澈,盯着丈夫。
话说,为从战场下来的大龄帅气表哥解决个人问题,当然也是贺朴廷干的。
但他肯定会否认:“表哥想多了,我很忙,也从不关心别人的私生活。”
程超是军人,脑子耿直,想到什么就要刨根究底,他说:“不对吧,就是你吧!”
苏琳琅也觉得是贺朴廷干的,别看他一脸正经还傲娇的样子,但他向来喜欢于背后暗搓搓搞点小动作,她抱臂站到程超身边,挑眉,看丈夫还要怎么狡辩。
这时电梯门开,就在电梯外,车门保镖已经打开了。
贺朴廷请程超坐副驾驶,自己坐后面,上了车,没回答介绍对象的事,而是说起了袁四爷:“表哥应该知道吧,今年大富豪的税收也创了新高。”
这几年港府的赌业异军突起,几乎可以跟澳城媲美。
大富豪的税交的当然也好。
说起这个,程超就很头痛了,他说:“港府是咱们在西方的门面,现在祸害港府的黄毒赌政府全要禁,袁老四已经帮过我们两回了,我们也答应了以后会保他,但他要一直开赌场,等将来回归,政府那边要收拾他,我们可能保不了他。”
又说:“如果他想全身而退,我们还是建议他提前把赌场关掉。”
贺朴廷说:“但表哥想过吗,赖赌业谋生的年轻人在港有上万,他们不学无术,只会赌,要是赌场关门,就业就是个大问题。再就是,港府的赌业没了,在整个亚洲,澳城就会一家独大,届时也会对澳城的回归造成难题吧。”
澳城也在谈回归,而它回归的第一要求就是不能禁赌。
大陆政府应该会答应,但如果让澳城赌业独大,谈判桌上就会有新的问题。
程超咦一声,说:“不愧朴廷能当首富,你说的这一条条都是领导操心的。”
又回头说:“听说你给北平商业银行做了全套咨询,招行的行长四处说你专业,咨询做的好,要不你说说,袁老四的问题要怎么解决,给我们支个招。”
贺朴廷侧首,见妻子目光凶巴巴的盯着自己,翘起二郎腿,凑头过来,声音放的小小的,说:“阿妹今天穿的裙子特别好看。”
苏琳琅穿的裙子俗气的要死,也是她还年轻,运动得多,身体底子好,肤色好才能架得住这种死亡粉,丈夫夸一下,她挺受用。
但他没捐款不说,拿军人开涮,她很生气的。
挑了挑眉,瞪眼,她没回应。
贺朴廷回头,对程超说:“当然不能再让袁四爷在本土开赌场了,他自建的几家赌场地理位置都特别便利,可以跟阿妹联合,做高,中,低,三家美妆商城,美妆的利润不比赌博差,而且雇佣人数会减少,他届时赚的只会更多。”
“化妆品赚的比赌博多,真的?”程超说着,看苏琳琅:“阿妹,真的?”
贺朴廷说:“你可以问我阿妹,她有财报的.”
关于让大富豪改行卖化妆品,这个苏琳琅其实也早就想过了。
因为在书里,据说日本东京在房产经济泡沫破灭后,就转型做了美妆,营销和宣发都到位,也抢到了先机,在将来,就占据了整个亚洲的美妆市场。
目前日本还在主抓房产,要是港府抢先做,先占先得,把港府做成美妆之都,只要概念根植人心,大陆生产港府贴牌,这份钱,港府就从日本手中抢过来了。
她点头,对程超说:“表哥,要是做美妆,确实不比赌场赚的差。”
程超问:“那赌场怎么办,总不能开到大陆去吧?”
在大陆开赌场,哪怕高.干子弟,查实都得坐牢,那是痴人说梦。
苏琳琅当然知道不行。
这时到吃饭的地方了,是红山半岛新装修的餐厅,下了车,她在等答案,贺朴廷却小声对妻子说:“我捐过的,部队不肯要!”
又试着说:“你不会生气的,对不对?”
如果是农场的苏琳琅,肯定会生气。
因为农场阿爸从小就教育她人人平等,不搞特权。
但从星际来的苏琳琅知道,只要人存在,阶级就存在,有钱人注定就会有很多特权,这也是不论各行各业,每个人都拼了命赚钱的动力。
不过曾为军人,不喜欢军人被资本玩弄,苏琳琅就说:“以后不要了。”
正好她的电话在响,她就去接电话了。
程超本来也急,想问问赌场该怎么办,但一下车就被会所给吸引了。
这家会所就在高尔夫球场旁边,五层楼,造型倒是很简约,但是乍一看,程超就想到了一个字,贵!从外立面的大理石贴墙到花岗岩门头,再到整体的氛围灯,他看不懂,但他能感觉到,它的装修肯定特别贵。
一进门,他又给惊到了。
进门,走廊两侧有地下灯,但灯上全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玫瑰。
一直到电梯口,两条灯带,灯带上全是玫瑰,金色的灯光给玫瑰镀上一层金黄,这属于程超做梦都梦不到的玩法,他无法形容,就是觉得,真他妈的好看!
闻着还有玫瑰香,他好奇,捡起一朵花来一闻:“这他妈……是真花?”
又说:“这也太浪费了吧,花就这么扔在地上?”
别说程超专门来一趟,取刀时心里的不爽了。
贺朴廷今天结婚三周年纪念,专门布置了很久,吃饭的时候来颗大电灯泡,他心里也很不爽的,不过招待客人的涵养得有,他说:“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程超明白了:“所以这是你扔的花,就为了过你们的结婚纪念日?”
他前后左右又看了一遍,才发现一楼所有的地灯上面全是玫瑰花。
天已经黑了,整个会所的一楼除了高尔夫展品,就是人造景观了,两条含苞待放的玫瑰□□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四通八达。
程超对浪漫的概念还停留在,听说女孩子们喜欢花,更胜于一个大猪肘子。
今天他才发现,真正的有钱人要玩浪漫,对花的运用,是他想都想不到的夸张!
苏琳琅电话还没打完,一直不进来,两个男士就大眼瞪小眼的站着。
程超一看那满地的花,想想能换多少个猪肘子多少块胰子,就既心疼又窒息。
贺朴廷一想楼上还有很多惊喜,属于他酝酿了三年的太太专供。
程超要看到了,估计又要大惊小怪,更加窒息。
……
说回苏琳琅。
电话是钱飞龙给她打的,谈的是关于警务副处长马鸣的事。
马sir接了军情局刺杀贺朴鸿的活儿,以及跟刘佩锦合谋,在大陆制造车祸杀贺氏高管的事贺朴廷都跟钱飞龙仔仔细细讲过一遍了。
目前港府还是英属,警队官员也由总督府直接任命。
马鸣在警队也有庞大的势力,再说了,警队内部很复杂的,贺家只是布衣平民,只要马鸣能识趣收手,高管的案子贺家就算在山口组头上,也不会惹他。
贺朴廷跟钱飞龙讲这些,也是因为他俩关系好,想让他转告马鸣,只要他识趣收手,贺家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不然,贺家也不可能就那么坐着等他来杀。
钱飞龙答应会转告,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之后就一直风平浪静。
马鸣虽没表态,但也没再追查乔向娣的去向,最近还连着破获了两起毒.品案。
苏琳琅也当他会就此收手,也就没打算再动他了。
而今天钱飞龙打电话来,倒不是说公事,是说一件私事。
他说:“苏小姐,马sir的太太出事了,人在新界,我需要立刻开飞机过去,我的因为没交年费,塔台拒绝给我授权,快,拿你家的授权给我开个航道。”
马鸣的太太是个顾问律师,还很有钱。
不过再有钱也是有限的,当然买不起飞机,也开不起航道。
而且马鸣跟他太太好像有过两个孩子都夭折了,但两口子感情一直不错。
所以那天在赛马场,苏琳琅没有当着季德的面揭露马鸣和刘佩锦偷情的原因,她不想因为他们的苟合,而伤害到马鸣的原配妻子。
听说马太太出事了,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遂问:“马太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