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城从她上任就开始大量颁布民生福利政策,严抓贪官污吏,犯罪率在二年内降低了整整7%,这个绩点对于项城这种大都市来说已经非常优异。
还有一点,项城长是女性,虽然第一性别的划分是alpha、beta和omega这二种,但大多数的女性就是天生会比男性更会共情,心思更加细腻,对于beta女性来说,她也能算是半个同性别的人,好说话。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很愉快,项城长是聪明人,也没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这种无聊的问题,而是仔细思考了一会。
裴羽绛窥见她的面部表情千变万化,在项城长犹豫着想开口前,裴羽绛再加了一味猛料。
“项城的工业园区892号方位,一座经营不善盈利很低的水厂被卖了出去,现在在做污水处理。但实际上顶着污水处理的名头在搞各种见不得光的实验,我有证据。”
“什么——”
项城长脸色骤变。
在她把无人机录制到的影像摊开摆在项城长面前时,裴羽绛能感觉到,站在自己身边的项城长身体在不住发颤。
任何一个人听到了这样骇人的事情都是很难遏制住情绪的,裴羽绛完全能够理解。
这位爱民如子的城市长在前世更是选择与项城共同存亡,水厂被卖,是属于下面的人工作疏忽,当然也是她这个做领导的管理不当。
裴羽绛也能理解,项城长可能会觉得自己的失职才导致了风波袭来,她作为城市长竟是毫无察觉。她很想出言安慰项城长,但于礼不合,就只能忍住,默默偏过头向她看去。
直到裴羽绛在项城长眼里捕捉到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情绪。
是浓浓的愧怍,甚至大过了惊惧恐慌。
裴羽绛在那一瞬间也醒过神来,不等她狐疑的目光落到项城长身上,项城长已经捏紧了拳头,控制好情绪,回过头来,认认真真地感谢了裴羽绛。
那抹情绪被她藏匿住,不敢在外人面前再暴露出来,殊不知却已经在裴羽绛心里埋下了深深的疑窦。
项城长为什么会愧疚?
她有什么好愧疚的?觉得对不起项城的老百姓?
单单这样倒也就罢了,裴羽绛并不觉得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一个人会因为刚发生的事情而产生这样强烈的情绪。
这件事错综复杂,牵扯众多,很明显不是项城长一个人就能彻底阻止
。而正规史书记载不可能胡编乱造,
项城长最后一定是没有离开项城,
与百姓共存亡,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难道是现在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故?
裴羽绛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项城长问她能不能跟自己一起去开个内部会议。她倒是不怕项城长会把自己灭口,她来这里,悦榕高层都知道,也有人随时会和自己联系,但裴羽绛还是脱口而出:
“您不是有事吗?”
项城长有点尴尬地摇摇头:
“今天本来是我的公休日,我腾出一晚上的空来,本来是想跟我爱人一起。”
她没再说,裴羽绛也没问下去。裴羽绛会读点微表情,能大概看出项城长应该不是在撒谎,两人略作收拾,项城长紧急召开了一场短暂会议后,又派司机把裴羽绛送去她下榻的酒店。
项城的雨渐渐大了起来,裴羽绛在酒店里收拾完睡不着,干脆挑灯在床头看书。
这里的事情很杂乱,想着想着头很痛,但隔着万水千山,那点无端的念想却让她想起omega秀丽的容颜与温热的呼吸来。
余织宛现在在干什么?
她手痒,很想一个电话拨过去,如果放在以前,裴羽绛想都不想就会直接这样做了。但手都放到了拨号页面,裴羽绛又慢吞吞地把动作收了回去。
躺下来关了灯,也翻来覆去睡不着,裴羽绛再次打开了那个24小时电台,dj会轮流换班,现在值班点是另一位dj姐姐,她花了十块钱点了首歌,插队播放。
深夜电台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多,这位dj声音欢快清脆,念起抒情歌的名字又别有一番味道。
“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来自项城的‘c小姐’点播一首《想见你》。”
“你有想见的人吗?”
“她现在在哪里?”
凌晨二点,裴羽绛花了五百块钱承包了今晚电台的点歌,听着循环播放的《想见你》和《定情信》,混混沌沌地沉入睡眠里。
这是一场全国性范围的降雨,国邦的半城江山都浸润在初春的雨水里。项城雨声沙沙,翼城的翼湖泛起涟漪,黑茫茫的湖面被雨点溅起。宁乡的和风小雨浸润着那座民宿庭院里盛放的玫瑰,新的客人是一对热恋情侣,很有诗意地坐在玫瑰花海里撑把伞泡着玫瑰花茶。
裴羽绛是在二天后回的翼城,坐的是高铁,春雨太密,她归心似箭来不及等它停。
余织宛来接裴羽绛的时候下意识要帮她分担行李,她的轮椅上能挂东西,不需要自己拎。但当指尖无意间触碰时,裴羽绛触电般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
她现在看见余织宛情绪有点复杂,再次触碰到omega柔软的肌肤,只觉得心跳怦然,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在泛滥。
裴羽绛悄悄品味着这份奇怪的感觉,暗自对比着那些人所说的“喜欢”,却很快看见余织宛狐疑地微微蹙起那双好看的眉,迟疑道:
“小裴总。”
“嗯?”
“你生病了吗?流感?咳嗽?还是别的传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