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没见过军中阵仗,稀里糊涂地练着,倒是严从文看出了不同来。
他早就猜测到这里的不同寻常,只一个人暗暗激动着。
这场训练持续时间更久,中间每个月还抽出几日出海,诱引海盗。
半年过去,阿布已经洗去之前的模样,完全像是换了个人,这回他表兄再见他恐怕也认不出来了。
入秋后,风雨季过去,中原及北方进入严寒,广州府这边仍然炎热。
大唐的铁骑开始向交趾进攻,阿布他们也乘船扬帆出海。
出海后第一站便是前往交趾。
陆地上的战争似乎与他们无关,船护送商船沿着脚趾来到最南端,这边战争讯息似乎并未传过来,商船补充地淡水和瓜果后继续越过海
峡西行。
阿布以为在船上的日子很难熬,谁料吃的比在庄上还要好。
瓜果蔬菜随便吃,不吃还不行,据说是预防什么病。
他们这些已经习惯船上颠簸的还好,日子最难过的还是商船上的人,有不少晕船倒下。
随船的大夫忙了个不行。
又过了些日子穿过海峡,船往北竟然抵达了天竺。
天竺人对大唐还算友好,特别是船上有会天竺语的和尚,一下船就受到了欢迎。
天竺也是他们这次远航的目的地。
留了一些护卫在船上警戒,商人下船兜售精美的布料和瓷器,天竺黄金多到不要钱一样,总能看到外出的富人手上脖上带着黄金项圈。
那金灿灿的黄金让商人心花怒放。
几位和尚被请去附近的佛寺,商人靠着手势贩卖手中货物,还有一批人大肆收购一些没见过的种子。
阿布他们这样的侍卫是轮值的,为了保持警戒只守几个时辰。
轮到他休息,他也下船逛了起来。
天竺是个佛教盛行的国家,处处可见剃度的孩童少年。
在阿布看来这些人长相迥异,但在对方看来,阿布才是那个长相不一样的人。
阿布学过天竺语,但仅限于沟通交流,再深就不会说了。
逛着逛着他看中了一串手串,那双嫩白小手又浮现在脑海中,鬼使神差他掏出怀里的钱买了下来。
等回到船上,负责管他们的头头帮他看了这手串,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运气不错,这一串都是宝石。”
阿布立刻将手串揣进怀里,一脸憨厚笑道:“我就看着顺眼买的。”
一个穷小子花了二十个大钱就买了一串宝石,哪怕成色不是很好,可也赚大发了,带回国再出手可是翻十几倍。
一时间消息飞快传入其他人耳中,很快港口多了一成群结队下船闲逛的人。
停留了约十来日,船上装满了香料象牙宝石回国。
有两艘装满了各种种子的商船也毫不起眼。
回程路上再次碰见了交趾,这回船还未靠岸,就受到岸上的攻击,这让船上的人大为吃惊。
阿布等人被集中起来反攻,什么攻城投车都被拉了出来,一个个木桶被炸了岸上爆发出轰隆声,跟龙王发怒一样。
不说己方人吓了一跳,岸上也是一片哀嚎。
这场战争来得快,结束得也快,等阿布拿着刀占领港口,他人还有些稀里糊涂。
倒塌一半的石城墙下,阿布捂着刚包扎好的伤口,走向严从文身边。
严从文半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砍刀,他大口喘息,眼睛亮得惊人。
见阿布走近,他兴奋宣布:“我俘敌三人!”
阿布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严从文:“我有军功了!”
在大唐军功可值钱了,积攒的军功够了,就能做伍长,有了官身。
阿布一常年蹲在深山中的土著并不了解外界的制度,但从严从文口气中也能判断出这是一桩好事。
“恭喜阿兄。”
严从文兴奋过后歪头问他,“你呢,杀了多少人?”
阿布:“杀一人,俘九人!”
严从文的笑容从脸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