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老侯爷叹息道:“连亡夫的牌位都砸,可见周氏之前都是一派胡言!她对严御厨当真一点情意也无,又怎会在他病重之时悉心照顾,更别提她那不孝的儿子。若是没有宝田,严家哪里会有今天。说来说去还是钱财给闹的,这些人真是见钱眼开,泯灭良心。”
老管家附和道:“可不是嘛!不给林大厨泼脏水,他们怎么名正言顺地抢夺金刀、菜谱和酒楼?林大厨好不容易把严家菜的名头打出来,他们就想捡现成的便宜,还当旁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他们的算计呢!无论他们怎么污蔑林大厨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单这块常年供奉的牌位就能把他们堵得哑口无言!真干了欺师灭祖的事,林大厨敢把师父的牌位天天供在家里吗?反倒是那周氏和严守业,一看见牌位吓得腿都软了,可见亏心事没少干。”
“宝田是什么样的人本侯最了解,他绝对干不出那些恶事。继承衣钵又不是继承家财,给你了就是你的,可以随便花用,首先你得有那个实力。御厨传人可不是好当的,有没有真功夫一上灶台便见分晓。除非严御厨老糊涂了才会把衣钵传给狗屁不通的严守业,那不是平白砸自己招牌吗?”老侯爷越说越生气。
“可不是嘛!严家这是瞅准了林大厨人已经死了,不能站出来与他们对质。可怜林淡和齐氏百口莫辩,只能黯然离开。”老管家连连摇头叹息。
“你派人去把她们找回来吧,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老侯爷不落忍,终是摆手道。
老管家连忙去了,老侯爷这才发现儿子站在门口,眉头一皱便道:“你去把严朗晴打发了,咱们侯府不留这些德行败坏的人。手艺好的厨子本侯想聘多少就有多少,不差她一个。”
小侯爷点点头,拱拱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正准备留在侯府大展身手的严朗晴做梦也想不到祖母和父亲大闹一场非但没挽回严家声誉,反而把她的好差事给闹没了。
三月过后,林淡学会了这道菜,辞过依依不舍的老妪,带着齐氏离开了小镇。从此以后,她辗转各地拜师学艺,别人不愿意教,她就在这人的店里或家里做活,用诚意打动对方,对方若还是不愿,她也不会抱怨,默默离开便好。
她吃遍了大楚国各地美食,也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更体验了不同的生活经历,这一去就是十年。
十年后的初春时节,一条山野小道驶来一列车队,前后均有身强体壮的镖师护卫,似是某个大户人家在迁移。行至岔路口时车队缓缓停下,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从最奢华的一辆车里跳下来,迈着小碎步跑到最末的一辆马车前,小声问道:“林掌柜,您的病好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