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家族里送了主家的孩子过去,一定还会送旁支陪玩伴读,大人也可以挑挑旁支的孩子。”
阿耶山挥手让他滚。
裴汶退出去时,一众裴氏长辈围上来,焦急地问天魔王选定谁了吗?又低声下气地请求裴汶为自己家孩子说句好话,让天魔王放过。
裴汶总之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他自己心里已有考量,但还是好言好语把这群家长们安慰了一通,转头就去了东院复节居。
裴新竹坐在屋内,正在一节一节擦拭他的九节鞭:“谢邙在哪?”
“必在桐都之内,”裴汶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之前大人派下来调查帝陵的任务,虽然什么都没找到,却没想到能发现谢邙和魔燃犀的踪迹,咱们派出去做诱饵的桐都卫果然把人吸引到桐都来了。”
“桐都之内什么地方?难道要我一个个杀过去吗?”裴新竹冷眼看他。
“不急,不急,咱们非把人引到桐都来,不就是因为直接杀过去根本斗不过谢邙吗?”裴汶说。
“你要的镜阵材料我都已备齐,设在何处?”
“自然是能让谢邙心甘情愿踏入的地方。”裴汶笑道,“桐花节马上就到了,把材料交给我,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只一件事,我们事先说定我不参与打架。”
裴新竹忽然抛给他一件银甲:“万银甲,天阶防御法宝,就算谢邙刺你一剑,你也能撑到大夫来救你。”
裴汶:“……你人真好。”
裴新竹睨他一眼:“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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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昆山,跻德峰。
藐岱练剑毕,领着一众弟子回院时,一道清瘦的白衣身影孑然立于院中,叽叽喳喳的小弟子们骤然收了声。
藐岱抬手让他们稍待,自己走上前去:“阁主造访,有何要事?”
孟朝莱手捧一方玉盒,转过身:“极重要之事,想与三师叔祖借一步说话。”
他望向藐岱身后跟着的一众弟子们,按辈分算,他们是师兄弟姐妹,甚至有师叔辈,但于此时,众人都要揖礼拜见一声:“见过孟阁主。”
藐岱对他们说:“我与阁主谈事,各自练功去。”
弟子们瞬间作鸟兽散,藐岱与孟朝莱进屋。
“这盒子里是什么?”藐岱问。
孟朝莱不多拐弯抹角,打开盒子呈给她,藐岱低头看了看,常年平静无波的脸上忽然眉头一跳。
“阁主,你前日带着伤回来,我以为只是些皮外伤,竟已严重到需要托付下一任阁主的地步了吗?”
盒中是一枚尚未唤醒认主的剑阁阁主佩。
藐岱:“是谁伤你至此?剑阁不能平白任人欺辱。”
“是我的私事,师叔不必想太多,”孟朝莱道,“我的伤不重,只是这些日子山雨欲来风满楼,我担心有朝一日暴死于外,剑阁无主陷入混乱,便有负于先师遗愿重托。”
“你想要我把它交给谁?”
“我来把它交给师叔你,”孟朝莱看着她,“剑阁中人大多醉心剑道,无心庶务,有些愿意做事的,却又不够稳重,我不放把剑阁交给他们。思来想去,只有师叔修太上正心道,最适合接任阁主。”
藐岱沉默许久,问:“你会死吗?”
孟朝莱怔了怔:“我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剑阁阁主之位从你师祖,传到你师尊,他们二人都不算善终,若你再出事……”
“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