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已经过了大半,开学恐怕妈妈就不会同意她这么频繁的看书了,她得珍惜时间。偶尔招惹一下付峤礼也没有花她多少心思,他不爱搭理她,她只当他们确实不熟,他对谁都冷冷淡淡。
到了回家吃饭的时间,店主依然来叫她,用不着自己抽出精力注意时间,她当做是个免费闹钟,享受得很自在。
她和付峤礼之间在那一段时间里,保持着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两家偶尔会见面,上下楼碰见了会将就着狭窄的楼道聊几句家常。
几乎碰面的都是付峤礼的妈妈,临近开学,她忙着准备开学,没有再去过书店,所以也没有再见过付峤礼。
跟她妈妈碰着面的时候问几句习不习惯梧桐巷的生活,只是话题聊不了几句,最终总会聊到“这地方确实不是人住的,等你们家周转得开,也早点搬走吧”。
几句闲聊寒暄结束,上了楼。
进了家门,她把买回来的菜放下,抱怨道:“妈,你干嘛跟她聊这么久啊,我手都提酸了。”
“你爸爸跟付叔叔同事那么多年,关系好,现在做了楼上楼下的邻居,碰了面当然得聊几句。”
“那也不用聊这么久吧。”
“你杜阿姨健谈,总不能扫了人的兴,你这孩子,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她从小骄纵惯了,一时仍不太适应这里市井气很重的交流方式,不以为意道:“什么健谈,我看她是成心在你面前炫耀,回回都提他们家买的江景房有多好多好,明知道我们家没什么钱了才不得已搬到这里来,还说什么——”
她捏着嗓子,学着杜阿姨的强调,“这老房子又潮湿又多蚊虫,住久了对身体不好,我看你们也早点搬了吧。”
“他们家不也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没有早点搬走是因为不想吗?”她说得很是不满。
妈妈换了鞋,听着她这一腔不忿,生怕她出了门也这样,惹了人家不快,连忙教育道:“话不要乱说,咱们家搬过来这房子还是你付叔叔介绍的,人家也没有什么坏心。成年人哪有那么纯粹的相处,你以为跟你小时候玩过家家一样,喜欢就玩不喜欢就不玩?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有不来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