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帘半阖,偶尔顺着林健翔的话插上一句:说游茉在公司脾气很大,说游茉苛待员工,说之前甚至试过好几个月出不了工资,好多员工都受不了了,纷纷离职,诸如此类。
于励还说,这个礼拜的夏令营,游茉常常动不动就对他发火,埋怨他工作做得不到位,两人闹了些矛盾,所以没办法顺利完成林健翔的“任务”。
林健翔闷声喝酒,等差不多见底时,他才开口:“游茉酒量一般般的,大概一杯半的红酒就开始有酒意了。”
他稍微凑近于励那边,双眼通红,嘴巴喷出来的烟酒味很浓,问:“你们下周还要出团的吧?”
于励闭上眼,再睁开时已将怒火压了下去,像个金钱至上的卑劣小人,应下了林健翔的“活儿”,并再次跟对方确认完事后的酬劳。
一说起钱,他便唉声叹气,说家里老母年迈多病,他每个月的工资少到不够老母看病;他早就不想干了,公司钱少事多,就剩离家近这个优点了,还不如签个 机构做直播……
林健翔翘着二郎腿听他抱怨,像是找到战友,连心里那些个恶言都说出来。
“钱我有的是,也不是离了她就不行,要再找个乖巧听话的结婚生孩子难吗?不难。
“但我就是不爽,不爽是由她提出离婚。要离婚可以啊,怎么也得耗上一两年,我是耗得起,她就不一定了。
“我妈早就不喜欢她搞旅游这一行,以前整天到处飞,心都野的。怪我心软,由得她去创业,创个屁业,现在可好,快倒闭了吧?被社会毒打过了吧?
“早就该趁年轻生她十个八个,有了孩子,她也就提不了离婚了!”
于励感觉自己快压不住了,压不住戾气,压不住怒火,压不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