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很小,怕被门外的游虞听到她的“叛变”发言。
斐雁笑得很苦:“嗯,谢谢妈。”
走出院子前他抹了把脸,把眼里的水汽揉散。
院门开着,游虞在门口跟晚上散步的厝边头尾打招呼,有个小孩穿着“啾啾”叫的学步鞋摇摇晃晃地走,游虞蹲下来对他敞开手臂,说“来姨姨这里”。
刚抹去的水汽又一次聚拢,斐雁别过脸,捂了几秒眼睛,收好情绪,才往外走。
游虞站起身回头看他,斐雁提提嘴角:“走吧。”
一到夜晚的巷子更狭长,靠墙停的车辆将行人空间挤压得只剩单行一车道,有摩托车驶来时,斐雁总会侧侧身,挡在游虞斜前方,待车经过,他才继续前行。
肩与肩中间隔着看不见的墙,塑胶拖鞋在水泥地上趿拉的声音很响,斐雁这会儿明显感觉到差别,如若是以前,游虞会主动勾住他的臂弯,说着白天遇上的趣事,或一些网络上的趣梗,无论他给出什么反应、能不能接收到笑点,她总是嘻嘻笑个不停,让他也忍不住勾起嘴角陪着她笑。
那时候缠绕在他们身边的风总是流动的,不像现在这样,风静树止,空气凝成一团,裹得人透不过气。
走了一半路,斐雁终于想了个话题:“小鱼,大姐是不是跟大姐夫——”
游虞终于出声打断他:“别叫那人姐夫了,他不配。”
“好。”斐雁明白了,“那手续办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