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儿子身上的纹身全是魑魅魍魉,尤其背后的罗刹鬼面和熊熊业火,唯有前胸与其他地方不同。
那处纹的是往下垂的一枝白花,线条利落干净,花瓣栩栩如生,叶子黑且密,从右侧锁骨往下,静静地长到左胸口。
可花朵在蔡嘉年身上实在显得格格不入,而且蔡光辉看不出是什么花,不是玫瑰不是莲花,问他是不是梨花,蔡嘉年说不是,但也不告诉他答案。
“原来他纹的是栀子……那时候他陪在你身边,有没有跟你讲过什么心里话啊?他这狗脾气是不可能告诉我的……”
蔡光辉站在佛龛前,把切成八瓣的朥饼放到亡妻遗照前,再点了三根香,边拜边碎碎念叨,“朥饼是金花让我拿回来的,是你喜欢的乌豆沙口味……”
蔡嘉年光着膀子走回浴室,准备拿换下来的衣裤去洗。
镜子倒映出他胸口的那枝栀子。
当初他让纹身师傅出手稿时,师傅觉得他荒唐,一纹了满背加花臂的大老爷们,再纹一枝花是几个意思?不嫌娘炮?
蔡嘉年不理,铁了心要纹。
纹的时间有些长了,白色有些许褪色,只不过因为他皮肤黑,白色依然明显。
叶子在背后,默默衬着花。
中秋过后,还有一周便到十一小长假,在这之前,蔡嘉年得去趟省城。
他的一位老友要结婚,还是二婚。
新郎是蔡嘉年玩乐队时认识的录音师,新娘曾经是一小众乐队的主唱,疫情刚开始没多久两人就离婚了,两年过去,两人又决定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