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肩膀上感触到一阵暖热而湿润的液体,源源不断从她低垂的面颊里涌出。许是他?太冷了,那一滴滴的热泪于他?竟觉着滚烫。
燕羽静住,花白斑驳的墙面上,那不准的挂钟仍在无言地走动着。
“你不是!”黎里伏在他?肩头,咬着牙,恶狠地激烈地说,“你不是!烂的是他?们!是这个世?界!不是你!”
她眼泪疯狂在流。
是怒,是悲,抑或是疼,分不清了。她紧紧抱着他?,很?用力,很?用力,像要?把全身的力量都传递给他?,可偏又控制不住浑身剧烈发抖。
“燕羽,你记住,烂的是他?们,不是你!”她嗓音干涩狠硬,连面颊都坚硬地紧绷着,半点不示弱。偏眼泪疯狂地、无声地、滚烫地流淌,一股一股晕湿渗染在他?潮湿冰凉的衣服上,皮肤上。
她很?久没这么哭过了,没有一丝哭音,眼泪却止不住。燕羽始终沉默站在原地,任她抱着,哭着。少年脸上的狂躁、慌乱、激烈、羞耻,种种情绪也渐渐潮退,像她渐渐干涸止住的泪水。
墙上的钟不知?走了多少圈,终于,黎里将眼睛蹭干,松开他?,后退一步。
她眼圈还是红的,望住他?:“去换身干衣服吧。太冷了,会生病的。”
燕羽无言,静看着她。她头发湿了大半,湿哒哒地披在肩上,外套裤子也湿了,裤脚鞋上全是泥。不知?是怎么在雨夜狼狈跑来的。
黎里见他?没反应,用力说:“你不换,我?就给你换。”
燕羽转身去卧室,关?上了门。
黎里从书房把烤火箱搬出来,插上电源,脱掉湿外套,又脱了鞋。她去厕所把裤脚和鞋子冲洗一番了,燕羽也从卧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