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睡衣的老人叹了口气:

“所以?啊,这些年我一直想要弥补你,望山。”

门口站着的陆明斯和陆尔格都不说话?了。

父亲和大哥之间的矛盾在几?年前集中爆发过一次,也是那一次,陆明斯和陆尔格才意识到他们一直亲近和敬重?的大哥竟然一直怨恨着父亲,两代人之间一直遮掩着的白布被猛然掀开,露出的是让人触目惊心的不堪。

陆明斯的妻子钟易看向了站在厨房门口,隐约能看见那个一直站在灶前没动的少年。

她?无声地叹息。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陆鹤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我想在物质上弥补你,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心里依然有着巨大的缺口,这个缺口让你必须通过伤害别人的方式来填补。这说明我的方式是错误。”

陆鹤原说得很认真,这是他这段时间的思考,因为心里隐隐的歉疚,他把对宋文娟的亏欠也算在了陆望山的身上,不然他不会在陆望山创业最艰辛的那几?年透支自己画出上百幅作品供给欧洲各大美术馆来换钱。

“唉,现在,我想了另一种办法,等过完年,我就在凌城的老城区买一套房子,你和我搬过去?。咱们就假装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凌城,没有去?苏联学画画,我问过了,当年留在凌城的,后来就在煤矿当了宣传员,现在一个月的退休工资是一千九,就当我只是个退休的老工人,我给你做饭、洗衣服、擦地,刷碗……做饭上我差点儿,咱们就先去?我朋友那吃饭,一顿饭二十块咱们俩能吃饱,一天去?吃两顿一个月是一千二,剩下七百块钱也够交水电费了,你呀,就什么都不用?干,我养着你。”

陆望山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觉得他疯了。

陆尔格也这么认为:“爸,你在说什么?我大哥管着那么大的公司呢,你让他每天什么都不做算什么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