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欢有些羡慕,但没羡慕太久,迅速赶去了监控室。
刚才她为了查病房里人员流动已经来过一次,所以这次工作人员自觉给她让出了位置。
沈欢欢道谢后,把显示器切到了十月十四号晚上。
她熟练地操控监控画面,找到了朱欣云在手术房外焦急等待的画面,继而缓慢拉动进度条。
先前她只看了与李程有关的监控画面,跟朱欣云有关的都跳了过去。
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看那晚的朱欣云。
明明是深秋,画面中的朱欣云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洗得发旧的白色睡衣,睡裤上有几个用红色彩笔勾勒的爱心,歪歪扭扭的,大概是尚还年幼的李程送给妈妈的礼物。
朱欣云不停摸索着那几个红色爱心,蜷缩着膝盖,拽着裤腿,蓬头垢面地垂着脸。那晚有好几场手术,医护人员在长廊推着器械车来回走动,朱欣云是一个没了精气神的定格动画,在这张流动的白色画面中格格不入又无比孤独。
晚上八点五十,李程的上半场手术结束。
朱欣云像是突然被惊醒,愣愣地看着熄灭的手术灯,有种神游太虚又回到现实的茫然和不真实感。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踉跄地跑了几步扑到医生身上。
医生的交代大概并不委婉,朱欣云晕倒在冰冷的地砖上。
于是一阵手忙脚乱。
九点半,朱欣云醒了过来。
她回到了手术室外的走廊上,继续拽着她的裤脚,拽着李程的爱心。
晚上十点,朱欣云想起了什么似的,左右掏了掏兜,急匆匆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