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我不怎么讨厌她了,”乐一问姜厌,“你听过骨骼生长的声音吗?”
姜厌没说话,所幸乐一也没觉得能得到回答。
“瓶瓶那时候被砍断了手脚,被长期注射抑制生长的药,她的身体已经很小很小了,但她的身体依然逐渐溢满了花瓶,她每次生长都伴随着沉默的敲击声,很闷的回音,那是一种只是听就知道很疼的声音,我觉得她有些可怜,我觉得我可以忍受她的哭了,但她再也没在我眼前哭过。”
“瓶瓶不喜欢我,她只在乐谣面前默默流眼泪,她把乐谣当姐姐,把小嘉和小天当最好的朋友,把我当坏蛋。”
“很多时间过去了,在我持之以恒不停地刷存在感后,瓶瓶和我的关系好了不少,她跟我学会了骂人,我有时候都吵不过她,她太过分了,比我还让人讨厌。”
姜厌看着乐一,乐一低着头不停晃动着脚。
她没有说谎。
所以姜厌问她:“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们被训练得可以演出了,蒋河却开始四处碰壁,像这种靠虐待才弄出来的马戏团上不了台面,于是她不停奔波,后来机缘巧合下她知道了地下演出场,她带我们过去了。”
“我们一出场就惊艳四座,大获成功。”
“无数鲜花和钱扔向我们,没有去掉刺的玫瑰扔在我们的脸上,蒋河要求我们向全场鞠躬道谢,瓶瓶无法鞠躬,但那些观众不在乎这个,他们最爱瓶瓶,他们对着她拍照,扔好多的钱就为了跟她合照。”
“但我们都不羡慕她。”
“只要听过那种骨骼生长的声音,就没有人会羡慕她。”
“只用了两年,蒋河就赚到了几百万,上千万,或者更多,她开始害怕了,那些观众越痴迷越疯狂,他们开始跟踪她,开始用权力逼迫她任何时候就位,她觉得不能这样,她不想没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