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格外干净光滑,什么样子的球都能在上面滚起来。
比如人头。
姜厌看着地板上映出的,像皮球一样的自己的头,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刚才没感受到疼了。
因为在萧丛也巴掌落下的瞬间,她的头就被扇掉了。
“咕噜咕噜——”
人头在地板上不停滚动,直到滚到楼梯拐角,而后开始往下滚。
“哒。”
滚下一个格子。
“哒哒哒哒。”
滚下四个格子。
“哒哒哒哒哒——”
人头在楼梯上跳跃起来,每滚动一个台阶就会有数道血线从她的脖颈处涌出,像是音乐喷泉,姜厌感到自己眼里的世界天旋地转,台阶不该有这么长,但她一直在往下滚,甚至产生了幻听,她总觉得好像有许多个“哒哒哒”声。
许多个人头。
在滚到某个台阶上时,姜厌忽然被挤了一下,她艰难地把眼珠转到眼角,发现很高很远的地方站着没有头的自己,那个自己就站在萧丛也的对面,浑身浸满了鲜血。
或许是因为没有头,那个东西努力把脖子越伸越长,直到脖颈像个水管一样甩来甩去,在楼梯上来回摸索。
此时楼梯上有无数个人头在滚动,每个人头上都画着姜厌的脸。
十几秒后,像肉色水管也像蚯蚓的脖颈卷起了一个人头,把它像宝贝一样捧在怀里,然后往自己喷血的脖子上放,但很快它就发现了不对,愤怒地把人头重新扯下来,扔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