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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吕烧春给她缝的袜子踩着碎石块上,忍着疼躲在枯草丛里,一步一步顺着窄路往前走,山里的夜色黑沉,时不时就有风声刮过枯木的簌簌声。

觉得不会再遇到人了,男人们的警觉性减少了不少。

沈欢欢时刻注意着三人,盼望着他们会有分头行动的时候。

不过他们现在明显没有上厕所的打算,笑声伴随着说话声,什么声音都中气十足。

“吕烧春这女人真够倒霉的,小少爷逼得紧,还让方老爷发誓不准杀戏园里的人,本来老爷子都答应了——谁曾想杀人的时候偏偏被她看到了,哈哈。”

“所以这就是命啊,人倒霉的时候还真是难说,啧啧。”

在三人的对话里,沈欢欢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按照外国兵的侵略速度,他们最起码还有一个周才能来到羚仁村,所以方老爷准备等个两三天再走,在走之前把罂灵花的花粉取了,到时制成上瘾性药剂,出去赚大钱。

但后山有许多罂灵花都只是冒了个花骨朵,方老爷不想浪费这些花,想把它们都催熟,结果今天为了防止信息传入,封村了,再没有流民的命可以养花,所以他把主意打在了自家奴仆身上。

五十大寿刚结束,他就把家里的几个奴仆叫到后院,让巡逻队挨个打死。

也就是这时候,回来找手帕的吕烧春看到了这个人间惨景,她拿起墙角的棍子想上前救人,但一人难敌众手,不过几分钟,她就被铁棍狠狠打在了后脑勺上。

生死未明。

说完吕烧春,巡逻队的人笑了会儿,又开始聊别的。

他们开始聊女人,聊裁缝铺老板娘有多好看,聊茶馆小二偷娶了个漂亮媳妇,那个媳妇入了王老爷的眼,被当街硬抢,茶馆小二哭天喊地的,还想靠着下跪把媳妇要回来,结果王老爷被他的态度惹怒,两棍子下去,夫妻两人成了殒命鸳鸯。

“他们怎么就这么倔呢?”

沈欢欢听到巡逻队队长笑道,“贱命永远只能是贱命,给我们铺路赚钱就是他们最大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