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不好意思的。”胡谷添哈哈大笑, 他很?喜欢这样大笑,“每个人一生中总会有突然想创作的时刻,我以前不是也不是搞这行的, 就是有天趴在窗户上,觉得?自?己活得?不得?劲。”
“才突然醒悟, 觉得?过往的一切不算数, 历史可以从现在开?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说要有光, 就有了光。”
“这话不是上帝说的吗?”狄远恒语塞。
“谁拿起笔和相机, 谁就是上帝。”胡谷添边说边翻着稿子,他看的速度不慢, 很?快看完了, 他沉默了一会。
狄远恒越等越紧张,对方?不说话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还是之前的问题。”胡谷添终于开?口说, “但比之前好多了,不过我还是要和你说一遍。”
“我们要让观众的注意力停留在写作或拍摄对象上,而不是创作者身上,你想要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传递给?观众,下笔时却?让自?己的感?情?占了上风,通篇抒情?或是描写是很?难引起读者共鸣的。”
“抛弃空泛的语句和无意义的镜头,抛弃无谓的思考和感?受,开?始观察身边的每一个细节,同时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是在文字和镜头来表达它们拥有的力量,而不是你赋予它们的力量。”
“自?然描写和自?然拍摄本身非常难,对比起其他很?容易显得?索然无味。”
狄远恒叹气,“写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观察到的或是了解的东西几乎没?有展现出来,变成了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他又抓了两把头发?,“我重新再试一次吧。”
“我就喜欢你这种不甘心不放弃的态度!”胡谷添大力拍了拍他的后?肩,鼓励道,“永远不会丧失信心,无论是文字还是摄影,都属于那?种入行简单但想搞出点名头难的行业,特别残酷,必须摸爬滚打不怕挂彩,才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