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16岁,今年刚上高一,体育课的时候突然不适,送去学校附近的医院查出肿瘤,昨天才转到他们医院。
温意昨天给他做过检查,肿瘤挤压上腔静脉,横跨肺动脉和左支气管,很难办,手术不好做,难怪原本的医院会坚持要他转院。
胸外昨晚连夜会诊,确定必须要立刻手术,不能再拖。
温意摘下听诊器环顾四周:“你妈妈呢?”
“我妈妈出去吃饭了。”夏天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医生,是不是我的病又恶化了?”
他小小年纪,说起自己的病来倒是足够冷静,温意微微吃惊,温和笑笑,合上病历本:“没有的事,我只是想找你妈妈确定一下手术时间。”
“手术会很疼吗?”
“会有麻醉。”
夏天点点头,看她,又问:“医生,是你给我做手术吗?”
“不一定,”温意斟酌道:“这个要我们开会再决定,会让最合适的人来给你做手术。”
“我希望你给我做。”夏天说。
温意摸了摸他的头,心里理解很多小孩子会对他的首诊大夫产生没由来的信任。
离开病房,温意还没走两步,便看到了躲在另一条过道椅子上的夏天的妈妈。
夏天妈妈四十多岁,身上穿着洗到发白的灰蓝色粗布衬衫,黑裤子黑布鞋,打扮与她的年纪相去甚远。
温意昨天见到她时,她头发还是整整齐齐的黑色,得知孩子病情有多严重后,不过一夜,鬓边便生出了几缕白发。
方才夏天说,他妈妈是出去吃饭了,可看她的样子,眼眶通红,恐怕只是用借口避开孩子独自啜泣。
另一个实习生程信随她的视线看过去,解释:“自从上午主任来和她说了手术费用之后,她已经在这里坐很久了。”